李尋歡難道不明白,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
不,他明白的,他只是不認為這是強扭的瓜而已,最起碼,那龍嘯云愿意得很呢
龍嘯云都為了她林詩音相思成疾,形銷骨立,就快要死了,難道這份深情還不夠么
可是夠不夠,憑什么是你李尋歡來決定可是即便夠,難道一個男人深愛她,她就得把自己當做禮物嫁給這個男人么男人的愛竟是如此金貴的東西,女人必須感激涕零的收下么
李尋歡只顧著心疼龍嘯云,為龍嘯云的感情而感動,可曾有那么一星半點的時間想過她
他想過的,他不可能不想。
林詩音驀地想到了她這兩年的經歷。
痛苦的被冷暴力著不錯,這是暴力,表哥李尋歡他明明就知道自己很痛苦、明明就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歡龍嘯云龍嘯云都在她身邊晃蕩兩年了,明眼人誰都能瞧出她的不樂意。
但李尋歡仍然堅定地冷暴力她,她不就范、那就逼她就范。
她流著眼淚勸他時,他與小紅和小翠喝酒玩樂,放任她們二人用言語來侮辱她。
他這個時候居然心里是愛她的
他這個時候心里居然是痛苦的
林詩音的胸口忽然劇烈地起伏了起來,她氣得渾身發抖,蒼白的臉上甚至都浮起了紅色,整個人都被緊緊地揪住,兩年來的痛苦那些壓抑的、小心翼翼的討好,那些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地反思自己、還有那些為他流過的眼淚、為他的薄情所找過的理由
所有的一切,在此刻化作了一只巨大的、足以將她全部吞噬掉的情緒野獸,血液沖到頭頂,渾身都已被那種無法遏制的憤怒所襲擊。林詩音臉上發紅,渾身不停地顫抖著,甚至連耳朵邊兒上,都似乎聽見了一種尖銳的、刀子似得耳鳴,讓她的腦袋跟著嗡嗡作響、劇烈的抽痛起來。
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破壞與傷害的欲望在此刻包裹了她,她只想一巴掌抽在這對感天動地的義兄弟的臉
上、她只想著用惡毒的語言去詛咒他們,即便她良好的家教令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詛咒一個人。
她只恨不得立刻就沖到李尋歡的面前,質問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姨父姨母,到底有沒有想過他死后見到自己的父母會是怎么樣看他
而且憑什么
憑什么你李尋歡不拿我當人看,卻能自哀自怨自憐,憑什么我生生被你逼到龍嘯云身邊去,卻要背上“和未婚夫兄弟跑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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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絕世大難題之中,但正如一點紅所說,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他之所以陷入這么大一個麻煩之中,從最開始就是因為他太蠢了
你自己的未婚妻多溫柔多漂亮,你自己看不見么你把她介紹給一個血氣方剛的漢子,同住在一個府邸之中,又能如此神奇地全然不提她未婚妻的身份,只說是表妹表妹。
你是覺得你未婚妻就真的一點魅力沒有么
二十大幾歲的人了,還高中過探花,在京城做過官,連這點避嫌的意識都沒有古代的女孩子不方便在未過門的時候這樣說,難道你也不方便
做人做事如此可笑的一個人,也難怪在遇到這種兩難道德困境的時候,能做出這么匪夷所思的決定了。
但這些都不是借口
圣潔的、一心為人的圣父,可以獻祭自己,但不能獻祭別人,他憑什么慷他
人之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