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會危險的。”
秦蔻“嗯”
傅紅雪認真地說“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遇到危險的。”
秦蔻噗嗤一聲笑了,像是揉一只德牧的頭一樣,揉了揉傅紅雪的頭發,心里也產生了和楚留香一樣的想法頭發好硬,一點兒都不柔軟。
她道“以后再說吧,現在不考慮。”
說著,她揚起了手中的啤酒罐兒,傅紅雪冷漠的面容也柔和了幾分,他也拿起了啤酒罐兒,兩個人輕輕地碰了一下,舉杯共飲,又聊了好多,傅紅雪忽然驚覺,原來喝酒也并不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一個人可以不用時刻都警醒著,這樣的感覺也很好
喝完酒,兩個人各自回屋,睡覺去了。
這一夜,大家似乎都睡得很安穩。
一點紅躺在沙發上,蓋著薄薄的被子,慢慢地瀏覽著一些“武術博主”的視頻,皺著眉頭,忍不住想要問一句“就這”,十二點過后,他看了一眼時間,完全沒有留戀的關掉視頻,閉眼就睡,睡眠質量好得不行。
陸小鳳在和花滿樓說起回去之后的安排他是要帶手機和掌機回去的,主要是為了打游戲,電量的問題呢,那當然是交給太陽能發電板咯。
花滿樓無奈道“掌機摸多了小心你的靈犀一指都使不出來。”
陸小鳳說“你還真別說前一陣子我沉迷塞x達,手柄一摸就是一天,那個樣子握久了,真覺得手指做什么都不靈活。”
花滿樓若有所思“怪不得你回消息的速度都慢了些”
秦蔻喝了點小酒,有點微醺,十分快樂地往床上一躺,林詩音大概是因為這幾日在古代呆著,實在累了,因而早就睡沉了。
傅紅雪回到自己住的那間影音室,他的刀就立在角落里,他盯著刀看了很久很久,忽然輕輕一笑,翻身睡覺。
大橘十分激憤,因為它像往常一樣,往楚留香的臥室擠的時候被無情地丟了出來,結果一出來才發現,他的大后方也被偷家了,可惡的人類一點紅鳩占鵲巢,安然地躺在客廳沙發上,全然對它瞪圓了的眼睛沒有反應,氣得炸毛的大橘沖上去拱一點紅,然后
然后被他拎著后脖頸扔進排練室了。
大橘“
”
大橘憤怒地撓門,撓了五分鐘之后,它累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跳進剛剛一點紅順手扔進來的紙箱子里,安然地睡著了。
在所有人里,唯一一個睡得不安穩的人,是阿飛。
阿飛發著燒。
他在一片黑暗里迷迷糊糊地發著高熱,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有人撬開他的嘴,給他喂了什么東西下去,他不知道,這或許只是在做夢、亦或許是真的他或許還活著、亦或者已經死了。
阿飛的人生,沒有對比。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別的人,也沒有見過別的孩子和別人的母親,他只見過豺狼和虎豹,見過嚴酷的大雪、見過山中夏日里那說變就變的天氣和可怕的冰雹。
還有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是個很疲憊的女人,在生下他之前,她似乎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與不幸,以至于她活著是這樣的累這樣的累在她死之前,她一直在向阿飛說對不起,她說她應該等到他長大后再死的,但她太疲憊了,疲憊到已不能再活了
所以她死了,阿飛埋葬了她,他們的家里沒有可以鏟土的鏟子和鎬子,那個埋葬她的坑,是他生生用手挖出來的。
冬天很快到了,雪壓塌了他住的房子。
所以他只能走出山林、走進紅塵之中,他厭惡紅塵,因為他認為他母親受的苦就是來自于這里,人類很丑惡,野獸要吃人,只不過是因為它們要活下去,人去殺人的理由,卻比野獸要丑惡得多。
他寧愿與野獸為伍,也不遠走出那片他從小生活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