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身份的事情,接下來就是辦卡,有自己的銀行卡可以儲存金錢,才算是安定下來。
一點紅抽空回了一趟古代,果然去找了姬冰雁,他半輩子在尸山血海里打拼出來的錢財就這樣到了他的手中,換成了成色、樣式都一流的珠寶首飾,秦蔻正好有個非常壕的朋友想入手珍珠的首飾,便給一點紅的賬戶帶來了一筆七位數的收入。
其他的也就等著慢慢地賣了,秦蔻還說要那位朋友幫她介紹其他的買家。
而另一件有了身份帶來的改變,就是悍在臉上的墨鏡、口罩和鴨舌帽終于可以摘下來了。
花滿樓倒是沒什么,他的墨鏡完全就是裝飾品,自己反正也瞧不見,好不好看的都很無所謂;林詩音就還蠻不喜歡帶墨鏡口罩出門的近來為了去進貨,她其實在騾馬市那附近來來回回轉了好多次,這體力活兒做一天,帶著口罩那真的是要難受死的。
從今往后就不用這樣了,從今往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現代的街道上了。
是現代人了,是她很想成為的現代人了。
至于一點紅,他對口罩倒是沒什么,也沒覺得這玩意兒會影響呼吸,他曾經還和秦蔻提過,以前初出茅廬時,殺人還要著夜行衣、帶面巾,那面巾是硬棉布做的,那才叫厚重呢。
他甚至覺得,假如林詩音把這種醫用外科口罩給帶回古代江湖去的話,什么防病防疫完全就是其次,最有可能的,是蒙面殺手組織齊齊換上口罩去搞暗殺。
他還合理地暢想了一下,認為這種立體剪裁、十分合乎人體面部輪廓的口罩,大概會成為某種神秘的、用來代指殺手的花樣和符號吧。
秦蔻“”
這真的很黑色幽默。
但他其實不大喜歡鴨舌帽和墨鏡,所以毫不留戀地摘掉,因為他覺得這玩意兒擋視線。
二十多年的殺手生涯,早就讓他養成了一系列與常人全然不同的習慣,他很厭惡自己的視線被遮擋,拿到身份以前,他出于遮擋面容的需要,經常把鴨舌帽壓得很低,視線自然而然就被縮窄,除此之外,晚上帶墨鏡還真是
讓他非常沒有安全感。
秦蔻還挺遺憾的,因為紅哥帶墨鏡真的非常好看。
帶墨鏡好看的人一般都擁有十分優越的鼻梁和下頜骨,因為在臉上的墨鏡會讓人的注意力不自覺地往臉上裸露的其他部分去瞧,鼻梁首當其沖會受到審視。
一點紅的鼻梁是很挺直的,不經意地一側過頭時,下頜骨的線條便顯得十分冷峻、流暢且恰到好處的冷硬,他的嘴唇很薄,薄薄的嘴唇抿起的時候,就似乎會顯示出他極硬的心腸,秦蔻坐在他身上的時候,其實也很喜歡壓著他去擷他的薄唇。
她很喜歡看他有點濕漉漉的模樣,會有一種她好像很掌握了他某個隱秘的人格的感覺。
所以他不喜歡帶墨鏡還真是讓她有點遺憾。
一點紅說“你喜歡的話
,
我可以繼續帶著。”
秦蔻擺擺手“算啦,
不喜歡就不要帶嘛,還有安全感什么的”
帶著墨鏡會因為視線受阻而沒有安全感什么的就好像他一直都在忍受著那種應激的折磨哦,秦蔻恍惚之間覺得這樣的他讓自己想起了他剛來的那段時間。
看到很多東西都會不由自主地緊繃、需要安撫。
不過
秦蔻有點懷疑地瞅他,回想了一下,說“我總覺得你很早就開始帶墨鏡了誒,我還以為你很喜歡,所以,你那個時候就想留下來了么”
一點紅掩飾性地握拳放在唇邊咳嗽了兩聲,轉過頭去假裝認真切菜。
秦蔻“不許逃避老實交代,是不是老早就對我有賊心了”
一點紅“嗯。”
秦蔻oq
說到這種話題就很容易讓人飄飄然嘛,秦蔻還想繼續飄一會兒,就不依不饒地問他“什么時候嘛”
一點紅的右手握著菜刀的刀柄,修長的食指伸出來摁住刀背,唰唰唰三下,就切完了土豆塊。
今天吃咖喱飯。
切完土豆塊,他放下刀,雙手抱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垂下眸瞧著秦蔻,說“很早。”
早到或許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吧。
饑寒交迫、奄奄一息的他,來到了全世界最舒適溫暖的屋子,見到了全世界最快活溫柔的女孩子,在面對自己從來都沒見過的美好事物時,他的心就在那個時候動了一下。
愛情是如何萌芽的,這或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當它在心里發芽、生根,鉆入血肉里,仿佛引起一陣永不停歇的、高熱的悸動時,他所感知到的那種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