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潔凈。
手指修長,骨節并不如一點紅那樣凸出,指甲修建的很短,圓而干凈,有一種勻稱而內斂的美感,他的皮膚很蒼白,以至于即便沒有用力,從手背上,也能瞧見淡青色的脈絡在延伸。
這樣一只手,很難去想象是如何發出那些必死的暗器,去切斷一個人的鼻梁骨,去把一個人扎成一團刺猬樣的血肉。
無情是有殘酷的一面的,只不過他不需要在這個世界上展現出來。
秦蔻輕輕地把那個編織紅繩系在了他的手上,然后說“這樣子的話,我就能找到你了,偶爾你要是累了,可以帶你的朋友們過來休息一會兒。”
無情靜靜地瞧著她。
他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道“好。”
又似是還有些不放心,立刻補充囑咐道“但你不要過來,我們那個世界實在是又危險、又混亂。”
秦蔻忍不住笑了,說“好,我會記住不亂跑來的。”
無情的神色舒展了一點。
秦蔻說“那明天走吧你們今天熬了半夜,看這些沒有結局的書,還是去好好地睡個覺吧,另外,明天咱們也總得一塊兒吃個飯,我為你們送行。”
無情黑漆漆的雙眼之中便出現了一點流淌出來的暖意,輕輕道“好。”
秦蔻說“那你回去休息吧。”
無情挑眉“你不回去”
秦蔻說“我想待會吃點零食,你別管我啦。”
無情沉默地瞧著她,沒有說話,操縱著電動輪椅轉身要走。
輪椅行駛到露臺門口,無情又轉回來了,對她說了一句“其實大宋的中秋也很美,有朝一日,我也很希望你能不用承擔危險,就來瞧一瞧。”
秦蔻笑了,說“那得需要你多努力了。”
無情嗯了一聲,轉身操縱輪椅,駛出了露臺,瞧不見了。
秦蔻在露臺上坐了一會兒,靜靜地賞了一會兒月亮,想去坐那個露臺上的編織秋千椅,上手一摸,得,還濕著呢,只得作罷。
連通她臥室那頭的那個推拉門忽然被拉開,一點紅披散著頭發,赤著上身,只套著條褲子就走出來了。
秦蔻盯著他白慘慘的身軀,古怪地問“你不冷么”
一點紅說“沒事,回去么”
秦蔻說好。
她又問“你什么時候醒來的。”
一點紅回答“你下去的時候。”
秦蔻不免覺得好笑,說“所以你一直再等我回來再睡么”
一點紅不說話,只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二人一塊兒回了臥室,秦蔻滿身都是那種潮濕的涼氣
,把外套脫了,又換了件新睡衣,這才重新躺回自己的被窩里,慢慢地睡著了,呼吸均勻。
第二天,她起得居然還挺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