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著要這柄長劍如破開一塊潔白的脂膏一樣,破開他的胸膛,令肌肉被劍鋒毫無阻力的切斷,這樣的話,這個英俊、冷酷的黑衣劍手,想必會露出一種極能取悅人的痛苦神色吧
他臉上的肌肉會不受控制的發抖,他的額角也一定會不受控制沁出豆大的冷汗,被切斷的肌肉會翻開,會抽搐,但既然選擇了做活菩薩,那就等著死吧,等著被血槽放干血而死
然后,江老三就看見這這個黑衣活菩薩露出了一個比他還猙獰的笑容。
他還沒想明白怎么回事時,他那又快、又毒的一劍已被輕飄飄的躲開,與此同時,這黑衣劍手已“唰唰唰”出了三劍,黑皮劍鞘不是金屬,不會反光,但江老三卻恍惚之間看到了飛舞的劍光。
這人出劍的速度,比他還要快上許多
他出劍的姿勢,也是那么的奇特,江老三這輩子從來就沒見過這樣出劍的人。他自手肘以下的部位,竟似是完全沒有動,只似是以手腕的力量把劍刺出來的,他似乎是個很喜歡省力的人,也是一個對力道的控制非常爐火純青的大師。
他似乎是連一點力氣都不肯多出的。
但不知怎么地,江老三就覺得,他的劍法、他的武功、還有他對招式的理解,都比他們力拔千鈞的大哥要好得多
事實也的確如此,江老三意識道事情不對勁的時候,是他結結實實受了那三“劍”的時候。
那不是劍招,那是判官筆的招數。
一點紅曾與姬冰雁在沙漠之中決斗,從清晨打到了正午,整整兩個時辰,姬冰雁的趁手兵器,正是一對精鋼判官筆。
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判官筆認穴打穴的功夫的。
劍不是劍,只是劍鞘,江老三不至于被切開肌肉,但那一剎那,他只覺得一股毒辣、猙獰的內勁,已順著劍鞘的頂端被刺進他的身體。
那是三個穴道,但又不至于是三個致命的穴道,一種如同萬蟻啃噬般的酸痛自穴道迅速擴算開來,令江老三痛呼出聲,額角已滲出了黃豆大小的冷汗
此時此刻,江老三才驚恐的意識到,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活菩薩,他不拔劍,并非是因為講原則、惜人命,是因為他要好好地將他折磨一番
他竟淪為了此人發泄怒火與玩弄的對象
江老三嚎哭一聲,轉身欲逃,卻完全忘記了,武林中人最忌諱的一點,就是用自己的背對著敵人,幾乎沒有人會用自己的背對著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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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拔劍,并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因為秦蔻在看著。
折磨人的法子多的是,有專門用來刑訊的分筋錯骨手,也有用劍放血的法子。
昔年的江湖第一大幫派金錢幫之中,那劍手荊無命,便靠著一手出神入化的毒辣劍法名震江湖,他以一柄無鞘薄劍為兵器,這種劍根本就不能用來磕碰。
荊無命以這柄薄劍,去迎戰十五斤重的嵩陽重鐵劍時,曾創下了在郭嵩陽身上開了十七八道血口子的驚人記錄,荊無命殘忍、嗜殺,如鬣狗一般,而郭嵩陽高大、穩健,如雄獅人立。但最后,郭嵩陽被荊無命放干了血。
那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決斗,那也是一場有如活生生去凌遲一人的酷刑。
一點紅也會這樣的法子,他也會使用薄劍,在對手身上不斷制造不致命的傷口,看著對手的血一點點流干,力竭而死。
不過一般來說,他都不會用這法子,只有在煩躁的殺欲已將他整個人都支配,亟待發泄的時候,他才會用這種法子去對待被他盯上的倒霉蛋。
此刻,他就很想把這不長眼的江老三給放了血。
可惜不行,他不認為秦蔻可以接受這么殘忍、這么血腥的畫面,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順帶著來練練上回在姬冰雁那兒學到的判官筆手法。
只是這人也太不抗揍了,這才幾下,就嚇得轉身要跑。
這也太沒出息了。
這么沒出息,這么窩囊的東西,居然也去江上當水匪,也能一船一船的殺人,氣焰囂張、無人去管。
這就是江湖,靠武力來說話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