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輕飄飄的安慰,似乎并沒有安慰到阿飛什么,他咬著勺子,兀自陷入了思考之中,半晌,才郁悶道“所以,我一做了什么事,就會有人來找你么”
秦蔻說“你不想這樣”
阿飛“嗯。”
而且后續是像今天這樣,是一些磨嘴皮子的功夫的話,他實在是不喜歡。
秦蔻意味深長地道“這也很簡單,只不過你太直來直往啦。”
阿飛皺眉“直來直往”
正巧,這時候付經緯媽媽居然帶著付經緯出來了,秦蔻他們就在學校對面的一間綿綿冰店里坐著,隔著透明而敞亮的大落地窗,立刻就瞧見了這對母子。
付經緯唯唯諾諾地跟在他媽媽后面,垂著頭一言不發,付經緯媽媽卻一直絮絮叨叨,他們兩個人剛走到這條街面上,秦蔻就聽到她聲音很高的咒罵聲了。
“不要臉的小碎慫,帶壞我們家小寶誰是故意要打他的啊沈飛他是誰啊,誰沒事故意要去打他,碎慫動手也太重了,不講道理你爹又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你出了事,他連問都不問一聲一開口就是讓我別鬧,我鬧,我鬧什么還不都是為了你”
前言不搭后語的,但知道前因后果的秦蔻
明白她在說什么。
前半句是在甩鍋陳宇澤,咒罵陳宇澤帶壞了他們家的寶貝疙瘩,中間那一段是罵阿飛的,后面又轉而怨氣沖沖地轉向了那不知道在哪里的付經緯爸爸。
也許是那個年輕的班主任終于開竅,一個電話打給了付經緯的爸爸,估計今天這事兒還沒這么早結束。
付經緯垂著頭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
秦蔻說“喏,你討厭她,是不是”
阿飛冷冷道“她的兒子可以去欺凌別人,即便欺凌了,那也是老實孩子、乖巧孩子,全怪外人帶壞,而別人若是一還手,那立刻就是罪該萬死,好像全天下的人,也權該被他踩在腳底下。”
秦蔻戳了戳一點紅。
一點紅瞥了她一眼,又掃了仍然一面走、一面絮絮叨叨地發泄怨氣的付經緯媽媽一眼。沒說什么,面無表情地站起來,去柜臺處點單,只道“在要一份藍莓的。”
柜臺前的小姐姐說“好的好的,不過客人下次在桌上掃碼點單就行了哦”
一點紅淡淡地說“知道了。”
這時,路過綿綿冰店門口的付經緯媽媽忽然一個趔趄,膝蓋一軟,居然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摔了個大馬趴,周圍的路人都吃驚地瞧著她,她狼狽極了,膝蓋和手肘都疼得很,連手背上也蹭破了皮。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繩子專挑細處斷啊,付經緯媽媽本來就一肚子怨氣,如今又在大街上丟了丑,偏生付經緯被養得呆呆木木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媽媽摔倒了,也不知道上手拉一把,關心一下,就這么站著,一動不動。
因為她不是在店門口的雨棚里面摔倒的,而是隔了一段距離,就在人行道上,綿綿冰店當然不會自找麻煩地去處理,而基于她剛剛的罵街發揮,路人躲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招惹這樣一個瘟神,萬一她把脾氣發在自己身上怎么辦呢
付經緯媽媽坐在地上,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又氣又急,面皮都漲紅了,感覺自己沒臉極了,終于忍不住坐在地上大哭起來,一面哭一面指著自己的兒子痛罵白眼狼。
這時,一點紅已經拿著機打小票淡然地回到了位置上。
阿飛自然看清了一點紅的手法。
秦蔻說“這就叫下黑手,你下了手,都讓別人不知道去找誰的麻煩。”
阿飛皺了下眉。
他不大喜歡這樣的行為,但是似乎也沒辦法。
如果事情是他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他是絕不會選擇這樣下黑手的法子的,如果有人要殺他,他就一劍給對方的喉嚨上開個血洞,如果有人要搶他的皮子,那他也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手還想不想要了。
但學校里的事情,真是
算了。
阿飛說“我明白該怎么做了,但我不認得穴道。”
秦蔻戳了戳一點紅,暗示意味頗為強烈。
一點紅果斷把鍋甩出去“傅紅雪是這方面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