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父走進來,上下掃了一眼陳和頌,問“打得嚴重嗎”
旁邊的警察回答“很嚴重,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還有”
“那就趕緊送去醫院,醫藥費本來也是我負責。”
賀父說得理所應當,好像這樣就結束了。
他轉過頭,朝外面的司機招了招手“老王,進來把和頌帶去醫院。”
他熟練地從西裝內袋拿出名片和煙,要遞給警察“今天麻煩你們了,一點家事,讓大家見笑了。”
警察們哪里敢接,連連擺手后退。
賀父要把陳和頌帶走,祝青臣站起身,伸出手攔住他“賀先生,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我們還沒有要離開派出所的打算。”
賀父皺了皺眉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面忽然傳來家長教訓孩子的聲音。
“在學校不好好念書,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欺負同學,還鬧到派出所來了”
“我們家的臉真是被你丟盡了”
是賀嶼的那些小弟來了。
不論下午他們多么惡毒,在家長面前,總是一副低著頭的鵪鶉模樣。
不過,家長們在乎的也不是被霸凌的陳和頌,而是他們
丟了自家的臉。
和賀嶼在一起玩兒的人,要么是家里有兩個小錢,生意上還要巴結賀氏,要么就是家里沒什么錢,靠討好賀嶼,跟著賀嶼,滿足自己的超前消費。
賀父轉過頭,和幾個中年家長對上視線。
“賀總也在這里”
“王總也在。”
好好的會客室,愣是變成了名利場。
幾個人輪番寒暄,最后還是警察出面,才讓他們安靜下來。
賀父輕描淡寫地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代替陳和頌宣布“不過是小孩子打鬧,和頌當真了,不要緊。”
“那就好,那就好。”
幾個油膩的中年男人,圍在陳和頌面前,噓寒問暖。
“和頌感覺怎么樣哪里疼啊”
“要多少醫藥費就跟叔叔們說。”
賀嶼給他的小弟們使了個眼神,一行人也走上前,吊兒郎當地向他鞠躬,拖著長音說話。
“對不起,和頌,是我們不好,你不要生氣了。”
賀嶼彎下腰,在陳和頌耳邊輕聲道“這里的叔伯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是我的叔伯。哥,你拿什么和我斗還要告我嗎要送我去坐牢嗎想得美。”
時機差不多了,陳和頌捏著自己的書包,忽然道“我不要留級。”
賀嶼這才明白過來,指著陳和頌,大聲叫嚷“爸,他是故意的,他不想留級,他故意讓我打他,然后跑來報案”
祝青臣站起身,把他和陳和頌隔開“請問賀嶼同學,我的學生做了什么事情,讓你不得不毆打他”
賀嶼說不出來“他”
陳和頌淡淡道“賀嶼讓我給他買牛奶,小賣部只有紅棗味的牛奶,他不喜歡。”
祝青臣往警察那邊看了一眼,他們全程都有記錄。
那祝青臣就放心了。
祝青臣繼續看向賀嶼“就因為一袋牛奶,你不得不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