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次是真的冷臉了。
蔣聿成不再開玩笑,道“那就聊聊合作吧,在談之前,先談一談后續分紅。”
“還沒成功就想著分紅了真以為我爸是紙老虎嗎”遲浦和只是薄情寡義,又不是傻子。相反,他很精明,實打實的奸商,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不然的話,她也不用隱忍那么多年。
“你覺得,我搞不定他”他這次是真的笑了。
遲溪從他平靜的眼底看出了自信,也有些恍然。也對,他是蔣聿成。
當年那樣的困境他都過來了,還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那我憑什么要相信你呢一山不容二虎,你整垮了我爸,就會放過我”
“以我們的交情,你不至于這樣想我吧”他修長的指骨敲敲桌面。
遲溪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蔣聿成也沒有堅持“你自己想一下。不過,如果你不跟我合作,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了。到時候,可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你是在威脅我”遲溪撩起眼皮平靜無波地掃了他一眼。
她不笑的時候,表情就是冷冰冰的,不為任何人左右。
蔣聿成笑著搖頭“只是懇切的建議。”
遲溪當然不想和他作對,既然目的是一樣的,合作也是不錯的選擇。她擔憂的無非是利益瓜分問題,怕被他黑吃黑而已。
畢竟,現在的他們可沒有什么
信任和交情可言。
這個世界上,只有永恒的利益,哪來永遠的交情說的天花亂墜,真到了利益糾葛的時候,翻臉比誰都快。
當年,遲浦和是怎么害他兩個弟弟的,她也是有目共睹。
利用完了一腳踹開,只要是威脅到他的,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遲浦山到現在還好好的,無非是他廢物而已。
“我考慮一下。”她沒說死,起身告辭。
“等一下。”蔣聿成起身,在她停頓下來的片刻,抬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他手掌寬大、粗糙,隔著薄薄衣衫緊緊握著她,給人十足的安全感。有一種篤定的力量從他掌心傳遞而來,不自覺勾起她往昔深埋在心底的回憶。
遲溪微怔,略有些遲疑地望著他。
這樣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她有些適應不過來。
分明上一秒,他們還在唇槍舌戰。
她有時候很難搞,有時候其實又很單純。比如此刻臉上恍然的表情,像是個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做的孩子。
蔣聿成在心底失笑,像是被什么柔軟的情緒填滿。
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住她柔軟的唇。
陌生的觸感。
遲溪的呼吸放緩了,連動作都有些僵硬,一瞬不瞬望著他。
說來也怪,明明再親密的都做了,她對于他這樣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還是會有很強烈的反應。
這個吻很輕柔,更像是告別,如蜻蜓點水一般,他吻完就放開了她,牽著她走出去。走到外面,他又把外套脫下來裹在她身上,低頭認真盯著她看了會兒,笑“像只小企鵝。”
她不算矮,但他的外套實在是寬,套在她身上就好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樣,不倫不類的。
遲溪覺得他這樣嘲笑她沒道理,心里憋著口氣,拽下外套扔回他懷里。
“你怎么這樣”他哭笑不得。
難得看到她發火的樣子。
后來他把她送到樓下,望著樓上還亮著的燈說“你女兒還沒睡”
“她在等我回去。”她再自然不過地說。
“真好,你還有一個女兒。”蔣聿成仰頭望著窗臺前亮著的臺燈,透過薄紗卷簾,依稀可以看到小豆芽坐在窗前翹首以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他的笑容里有明顯的失落。
越是強大的人,偶爾露出的脆弱一面才更讓人動容,遑論他有一副好皮相。
遲溪差點心軟。
但是轉念一想,又生生剎住了這種危險的想法。
“就送到這兒吧。”她轉身上了樓。
蔣聿成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嘆了口氣。
他倒不全是裝的。
三分真,三分假。只是,沒想到她這么鐵石心腸,壓根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