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她懶得搭理他。
過一會兒,手機屏幕再起亮起
“我和聞雪沒有一毛錢關系,她只是一位故人的女兒,我們總共只見過三四次。”
也不知道這短短的時間里,他是怎么猜到她為什么心情不好的,亦或者是查到,這話切入地恰到好處。
但是,遲溪這會兒卻有些騎虎難下了。
回應豈不是證明她在吃醋。
可過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在吃醋
她默了好一會兒,后來還是冷著臉出去了。
昏暗的樓道里站著一個人,半隱在角落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遲溪在距離他兩米遠的地方站定。
這是一個警惕又安全的距離,也利于她穩定情緒。
黑暗里,她靜靜地望著他,帶著某種探究。
蔣聿成回過頭來看她,眸光深邃,靜靜注視著她,難得有一絲落寞的樣子。
遲溪別開了視線,走到一旁高一級的臺階上,一顆心卻忍不住軟了軟。
他這樣強硬的人,偶爾露出柔和脆弱的一面,總叫人忍不住心軟。
遲溪外柔內剛,但是吃軟不吃硬,唯一的軟肋就是受不了別人這樣望著她,尤其是這個人還擁有這樣一副完美的皮相,這樣一雙深邃迷人的眼睛。
她曾聽過一句話,說渣男看誰都深情。
他這雙眼睛,跟渣男倒是挺配的,而且演技一流。
遲溪在心里暗暗告誡自己,不應該總是這么心軟,很容易掉入他的陷阱。
溫柔刀,很要命。
遲溪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問“你說吧,我聽著。”
蔣聿成也收起了臉上故作的表情,苦笑。
倒不全是裝的,希望她心軟是真,落寞也是真。
許是被黑暗和夜色感染,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無力“剛剛看你轉身就走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了,雖然我并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以前你也是這樣,一旦有什么不順心就轉身就走,從來不會解釋什么。”
“你就是這樣,我行我素。別人讓你不開心了,你就要他千百倍償還。你也不會告訴他原因,因為他讓你不開心了,所以你就是要他不明不白,要報復他,折磨他,對不對”
遲溪啞然,無話可說。
他說的沒錯,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了。
溫柔知性的外表下,是一顆自私到極點的心。
越是優秀的人,往往越是自私自我。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是同一種人。
偏偏是這樣兩個人,誰也離不開彼此,要怪只能怪這命運,讓他們在年少純粹的時候遇到了最真誠的彼此。
此后哪怕歷經再多,曾經的美好也深深烙印在骨子里。
不能割,不能舍。
他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不止是因為愛,還有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
他們已經沒有力氣去信任、愛其他人了。
一段感情的沉沒成本多大,有時往往代表著當事人是否決定抽身。
而他們在這段感情里的投入之大,已經不足以讓他們隨時抽離。
至少,他這輩子再也無法去愛別人。
他深邃中隱隱帶著無力和悲哀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遲溪。
望著他輪廓分明的面孔,遲溪好一陣的靜默。
蔣聿成斂了情緒,平靜道“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來的謠言,我跟聞雪真的沒有什么。這種話,我以后不會再解釋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這話多少有些刺到遲溪敏感的神經,她一時窘迫難當。
原則上來講,她不應該為這種事情生氣。
可她還是生氣了,情緒這么容易就被牽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