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溪覺得蔣聿成這人太記仇了,仿佛是要把她之前的那幾次擠兌都要討回來,折騰得她夠嗆。
夜半時她起來喝水,腰酸背痛小腿抽筋,回頭瞧見他安然地趴在那邊,側臉清俊,一副好夢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猶豫著要不要踹他一下,到底是沒有打擾他,又悄悄把抬起來的腳收了回去。
她去外面喝水,誰知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一只手快了她一步,彎腰替她撿拾著地上的碎片。
她多少是不好意思的,彎腰要和他一起收拾,結果卻被他勒令別動。
她只好站在那邊看著他收拾,看他將一塊一塊的碎片拾起來,有條不紊地放到最大的那塊碎片里,然后一道扔去了垃圾桶。
怎么有人撿個碎片都可以這么帥
余光里又瞄到他的手,手指很長,還很漂亮,不知怎么又想起昨晚臨睡前他帶她體驗的那些花樣,耳朵已經紅透了。
她佯裝去看天花板,數著頭頂的水晶吊燈上到底有多少串珠子。
數著數著,情緒終于平復下來。
等他折返到她面前,她已經恢復了往常一貫的淡然。
只是,那雙桃花眼微微彎著,帶著點兒笑意。
她渾然不知道自己笑起來的時候其實很蕩漾,和平時一本正經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蔣聿成盯著她看了會兒,往后靠了靠,手撐在餐桌上“公司最近怎么樣,還順利嗎”
“挺好的,幾個港口都移交完畢了,前幾天,我還去參加了遲家旗下兩家公司的股權交割會議。”
“你那位小媽跟你那個叔叔沒什么意見”
“鬧也鬧過,不過,基本都在可控的范圍內。”
蔣聿成無聲地笑了笑,他很喜歡遲溪身上那種鎮定和自信的感覺,但有時候又覺得她沒有以前那么謹慎了。
“你那個哥哥,還有你那個弟弟,沒什么意見”
遲溪稍微停頓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是遲中昱和遲中齊。
遲溪的眾多兄弟姐妹里,唯有遲中昱和遲中齊可堪大用,其余人都是軟性子。
這也是她不懼文妙蘭的原因,再鬧,她女兒是個廢物,能翻上天不成
而遲中齊和她的關系向來不錯,且他母親申若南在京圈舉重若輕,手里產業豐厚,還真不一定看得上遲家這一畝三分地。
那他矛頭所指,便是遲中昱。
這位二哥和遲家沒有什么血緣關系,為了避嫌,早年就出國創業去了,輾轉各大龍頭企業,是業內很有名的頂尖職業經理人,深得一些資本大佬的器重,在圈子里也很有人脈。
遲溪和他算半個同學,她曾在a大做過交換生,他年長她幾歲,作為a大財經系的客座教授出席過幾次公開課,一來二去也熟悉了。
他們年少時并沒有什么交集,所以遲溪其實并不是很了解他。印象里,是個喜歡穿白色oo衫的
年輕男人,外貌斯文清俊,說話幽默又很有哲理。
不過,近兩年他受邀去了業內一家集團公司任ceo,到海外分公司開拓市場,他們沒怎么見過了。
她搖搖頭“他在川禾混得挺好,應該沒有摻和的打算。”
蔣聿成慢慢喝了口水,不置可否。
說曹操曹操就到,翌日遲溪去公司時,夏桐就從外面進來告知她,說有貴客到訪。
遲溪還挺驚訝,沒有預約的客人她也放進來。
“是二少爺。”夏桐附耳跟她說,“是要跟你談那個在s市開發一塊新地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