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半年前醫生就下了通牒,很多東西早就準備好了。
這事兒和婚禮是一樣的,一應事宜都很緊促,還有各種規矩。
有認識的長輩幫忙指導,教導他們不能這樣不能那樣。遲溪站在旁邊像是一個局外人,在看一出皮影戲。有時候她想,人都沒了,還講究這些有什么用。
晚上她在守靈,也不說什么,只是坐在冰棺旁邊燒紙。
過了會兒,遲中齊出來跟她替換,推推她,讓她下去。
她搖搖頭,不太想起來。
或者說,其實腿腳已經酸軟,根本提不起什么力氣。
遲中齊嘆了口氣,去了后面。過了會兒,蔣聿成走過來俯身到她面前“遲溪,你去休息一下吧。”
他的聲音比以往還要溫柔些,沉穩有力。
遲溪搖搖頭,好像沒什么力氣似的。
蔣聿成不由分說奪過了她手里的紙錢,將她提溜起來提到了二樓。
遲溪掙扎,被他狠狠按在床褥上,他扒掉了她的外套和褲子,強硬地給她蓋上了毯子“睡覺。”
她瞪著他,他也冷冷望著她。
后來,她泄了氣似的倒在了床褥里。
本來就兩天沒休息,神經高度緊繃,一松懈一沾床,她立刻沉沉睡去。
蔣聿成一直在旁邊守著她,她醒了他給她遞水,她睡著了他給她蓋毯子,后來她撐開眼睛說,你去休息吧。
他和衣在她旁邊睡了。
遲溪“”她是讓他自己找個房間去睡覺啊。
一夜過去,天光大亮。
將遲中定送去殯儀館火化后,后續又做了兩場法事,遲溪回到以往的生活里。
遲嘉嘉最近的成績下滑了,整個人都懨懨的。
蔣聿成這日提著一尾青魚上門,找遍了屋子都沒看到她,不由去看遲溪。
“考得有點差,被我訓了一頓,不知道上哪兒去了。”遲溪坐在沙發里看資料,頭發隨意挽在腦后,用一根木簪子固定,身上還穿著霧霾藍絲綢吊帶睡裙,勾勒出曼妙曲線,不怎么長的裙擺搭在白皙的大腿上,女人味十足。
蔣聿成看了會兒,移開目光,去陽臺上提了個水桶,裝滿水后將魚養了進去。
遲溪說“et的項目你怎么看我剛剛發你資料了。”
蔣聿成“什么怎么看”
聽出他語氣里的薄涼,遲溪愣了愣,看向他“你怎么了陰陽怪氣的。”
“我哪兒陰陽怪氣”他回頭跟她笑,眉眼修長,光風霽雨。
烏黑的眸子里帶著笑意,如寂夜中的寒星,熠熠生輝。
遲溪不自覺打了個寒噤“你好
好說話。”
她還不了解他嗎這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
將魚養好之后走到她身邊,看一眼,從她手里抽過了資料,修長的大手隨意翻動,資源跟雪片似的在他掌中飛轉。
遲溪不解地望向他。
就聽見他說“和孟元廷合作的項目”
遲溪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到底在別扭什么,罵了句“神經病”,踹了他一下“這是之前就定好的合作,我最近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