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聿成想要戒煙的心是從那個秋日的午后開始的。
那天,遲溪抱著遲嘉嘉坐在沙發里看電視,他接到了薛茗的電話,兀自去陽臺上接通。
說的是關于海外礦山的一個項目,他沒什么興趣,聽著聽著有些無聊,取了根煙出來點燃。
抽完了,他將煙點在一旁的煙灰桶上。
不過,他還在聽電話,沒怎么注意,只點一下就將煙扔了。
沒注意到那煙的煙頭還燃著火星子。
遲嘉嘉將移門推開時,他還在打電話,沒注意到他的動作。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想繞到他身后嚇嚇他。
誰知他回身回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她。
遲嘉嘉“哎呦”一聲朝后跌去,然后肩膀就這樣撞到了煙灰桶上。
煙蒂摁在了她的肩上,她發出慘烈的哀嚎。
蔣聿成大驚失色,連忙一腳踹開煙灰桶,又把她抱起來查看“嘉嘉,沒事兒吧”
遲嘉嘉被燙懵了。
其實也不是很痛,不過她從小到大沒受過什么傷,加上被親近的人這樣抱著,那種委屈感一瞬間就涌了上來。
她扁著嘴憋了會兒,然后“哇”的一聲哭起來,哭聲響徹云霄。
遲溪聽到聲音連忙趕了過來“怎么回事”
蔣聿成懊惱地將事情飛快復述了一遍。
“你在家里抽什么煙”遲溪不免遷怒他,把遲嘉嘉抱過來安慰,又抱她去了客廳里,回頭去找藥箱。
“沒事的,媽媽,嘉嘉不疼,不要罵爸爸了。”遲嘉嘉扯了扯她的衣袖說。
“你不用替他說話,本來就是他不對。”遲溪氣不打一處來,“在家里抽什么煙”
蔣聿成任由她罵,一聲都沒吭。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不對,沒什么好說的。
“媽媽我沒事,不要怪爸爸了。”遲嘉嘉拉著她的手小聲說。
遲溪的神色這才松緩一些,不說什么了。
蔣聿成看著她,欲言又止。
可他也知道這種時候不適合他開口,他也沒開口,心里跟堵著什么似的。
那兩天,遲溪基本都沒怎么搭理他,他默默去了沙發上睡。
倒不是置氣,就是覺得,她不想看到他,他就別去她面前晃礙她眼了。
他這點自尊還是要的。
不至于人家嫌他他還上趕著。
那幾天,他更多時候是待在公司里。
傅文遠都覺得神奇,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怎么,跟你老婆吵架了”
“別人的家務事,你最好少管。”
傅文遠被噎了一下,沒好氣“怪不得你老婆受不了你,什么脾氣。”
“我跟我老婆在一起的時候,脾氣別提多好了。”
傅文遠又被噎了一下。
心想,怪不得他前些年都是單
身,除了他對別的女人沒興趣外,他這人也就只能遠觀,這性格誰受得了
也就從小一起長大的遲溪可以忍受。
傅文遠曾私底下和遲溪討論過他,遲溪說蔣聿成年少時性格很好,除了有點不合群,沒別的毛病,遲溪還說,他這人沉穩練達,從小就很會照顧同齡人,說話做事都很穩妥總之一堆溢美之詞。
傅文遠同意那些關于他能力之類的,但不同意關于他性格的。
他從始至終都覺得這對青梅竹馬對對方有一種是深刻的濾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