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瀟瀟,吹得萬物枯倒,剛打開窗戶,冷氣幽幽翻涌而來,裸露在外的皮膚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可沈嚴沒有立刻關上窗戶,他擔憂地看向房檐處,沒人。
再看看別墅旁邊的小屋,燈光已然亮起。
識時務者為俊杰,還好,這小子沒他想象的那么倔。
沈嚴終于安下心下,嘆了口氣,也躺下去休息了。
云黎沒好意思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馳哥,可能你爸爸也是好心吧,他不是因為討厭你才把你送走的,他可能覺得你”云黎有點兒為難,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可能覺得你學習不太好,考不上好的學校”
沈馳嗤笑一聲“難道出國就能一勞永逸了”
“出國鍍層金,可我還是我。”
也是,還是那個學習不好的沈馳。
云黎點點頭。
沈馳“難道成績好了就代表一切都好嗎”
云黎突然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可能因為現階段,我們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好成績吧。”
“起碼,讓叔叔覺得,他的孩子不比別人的差,而且以后你家里那么大一個企業,也需要你。”
“沒興趣。”沈馳態度冷淡。
“你看起來很討厭你爸爸”
沈馳倒是不避諱跟她談起家事。
“你剛才聽到了吧”
云黎“嗯。”
“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沈馳說,“是他和別人搞曖昧在先,他卻口口聲聲說是逢場作戲,讓我媽不要在意。”
少年冷哼一聲。
像是極其唾棄這種行徑。
云黎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沈馳“那時候我都十歲了,只是小,老子可不傻。”
云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沈馳卻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他從小就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母親溫柔,知書達理,給了他最多的愛。
想來沈嚴和池湘是因為相愛才結的婚,所以給他取名沈馳。
后來,他慢慢長大了,可是家里的爭吵卻變多了,沈嚴在外應酬,經常大半夜才回家,每次池湘多說幾句,沈嚴又會說是為了這個家。
直到有一次,池湘在沈嚴的衣領發現了一個口紅印,她忍著,什么都沒說,甚至在心里無限給他開脫,再后來有一次,她無意間撞見,沈嚴吃下了一個女人喂給他的小蛋糕。
汀溪上流圈子就這么大,有點什么新鮮事早就傳開了。
池湘當然大鬧了一場,在沈馳的記憶里,那個溫婉美麗,只愛穿旗袍的女人第一次歇斯底里,眼淚收也收不住,狼狽得不成樣子。
可最后,只換來一句,逢場作戲。
沈馳說“我媽當然不服氣,為了激發他的占有欲,我媽故意找人曖昧,可他依舊覺得無
所謂,甚至覺得自己寬宏大量,但同時,他開始冷暴力。”
”
“這些年過去,他依舊立深情人設,不婚不娶,外頭人都以為他這輩子只愛了我媽一個,可我知道,他早就爛透了。”
這是沈馳第一次向云黎坦白自己家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一直不敢問他的家事,生怕觸碰到他的逆鱗。
沒想到,他全部托出。
云黎心底泛起一陣一陣的心疼,她下意識就伸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