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乍然看見懸崖最上面有只純白的狗,愣了幾秒。這是只白色薩摩耶,毛發蓬松,一看就被人養得極好,眼珠不是尋常的藍色,是一種少見的紫,狗狗眼水汪汪的,無辜地看著他。
太宰治討厭狗。
可他現在滿心都是別的事。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對著海浪笑,“居然要在一條狗的面前自殺不行,我已經臟了,我現在就要離開這個腐朽的世界。”就要跳海。
水島川宴
他又是大驚,撲上去把人按倒,咬著他的衣服往下拉。
太宰治也大驚,和薩摩耶扭打在一起,不分勝負。
“你一條狗懂什么”太宰治掰住狗狗腦袋,看著一直保持微笑臉的薩摩耶,莫名來氣,“笨狗沒見過人自殺嗎”
“嗚汪”
水島川宴死活不松口,他覺得愧疚極了。沒想到一時興起把對方變成小貓,給他造成了這樣大的傷害。有什么辦法可以治愈人嗎對了似乎和毛茸茸貼貼,可以有效緩解焦慮。水島川宴看不見太宰治的表情,但他非常努力地湊到太宰治臉側,拱來拱去。
肯定可以治愈人
這是什么可憐人。舔一下。
身下的人忽然沒聲了。太宰治目光無神,仰頭看藍天與海鷗。
死了算了。
水島川宴卻覺得是他的治愈起了效果,很高興的又拱了兩下,這才跳到一邊,歡快地搖尾巴“汪”
水島川宴搖了一會兒尾巴,薩摩耶臉上永遠掛著笑容,看著就傻乎乎的。他聽見太宰治爬起來,又很緊張地擋在他面前,不準他跳崖。
太宰治卻是在凝視著懸崖下的一塊尖石上面掛了條外套,估計是風刮上去的。很熟悉,就是剛剛那個占卜師的。
“你見過另外的人嗎”他這人很奇怪,對著狗也能自言自語,“自稱占卜師,橫濱什么時候來了這樣一號人。”
水島川宴一激靈,有種被抓包的感覺,兩只三角形的耳朵支棱起來。
他忽得想到一個既能洗清嫌疑又能不流浪的辦法“汪”
水島川宴伸出一只爪子,在懸崖邊的石頭上扒拉。自然是扒拉不出什么痕跡的,但他反反復復的動作卻引起了太宰治的注意“你在寫字”
“占卜,命運,代價,狗”他皺著眉,很快辨認狗爪劃拉出來的不規則文字,“你是盲人”
水島川宴狠狠點頭。
他引起了太宰治的注意,作為擁有共同敵人的他們,他應該能被這人帶走吧
果不其然,太宰治嫌棄地瞅了一眼薩摩耶“跟我走,做得到嗎”
“汪”
水島川宴以為,自己會被帶到那個破舊的集裝箱。
可他錯了。他被太宰治引到集裝箱之后,這人從角落里翻出來一個choker,試了試大小,啪得一下扣在了他脖子上。
水島川宴“汪”可他是人啊,不是真的狗
太宰治又找了根銀鏈“這樣你就不容易迷路,懂嗎”
水島川宴似懂非懂。
這人,好像,也不壞。
唉。系統依然處于神志不清的狀態,哈哈哈,狗。
系統沒下指示,水島川宴的外掛大腦就失靈了。他感受著choker上傳來的拉扯,很自覺地順著太宰治的力度走去。走著走著,耳朵里變嘈雜了,他嗅到硝煙的味道,嗅到鐵,嗅到血啊嗚,狗鼻子太靈,暈血要犯了。
水島川宴就半暈不暈地被拉扯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聽見太宰治說話“中也,你看著它,我去找首領。”
中也有點熟悉
水島川宴湊到中原中也身邊。他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貧民窟的那人叫什么名字,也許他并不是流浪兒,至少聽這邊的動靜,他是有工作的。他莫名更愧疚了,因為他把人變貓,差點害得這樣一個人自殺。
“嗚嗚”狗狗耳朵耷拉下來。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呼吸都要停了。
太宰治忽得把一只薩摩耶塞到他手里,毛茸茸的,那么大一團,就像是初春的雪,又像是蓬松的云,好看極了,他甚至覺得這就是夢中情狗和太宰治不一樣,他喜歡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