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真的是很認真地在經營賬號。
它把賬號改成了游戲名。
也正兒八經地做了個網站,專門放點資料。因為全都是它一個人做的,又沒那么認真,難免有些簡陋。反正它搞這個游戲又不是為了賺錢,湊合看就行了。
之前它發了幾條動態編造游戲的進度,又預告了一下第二支宣傳片。片子發出去之后沒有第一次那么流量爆炸,但也吸引了一些全息游戲的忠實玩家。
其中就有看過第一支片子的人。
咦,這個風格好熟悉,是不是在哪見過
第一支片子被審核刪了的那個。
哦哦,我知道,就是新老婆未出生身先死的那個游戲。
系統瀏覽著評論,開始給水島川宴講述著第二支片子。其實它不需要看著進度條一點點念,這可是它一幀一幀親手做的。
開幕是一行花體字,介紹了一下游戲。
漆黑的屏幕上,幾行白色小字閃過,大致介紹了游戲的內容和世界觀。
畫面緩緩變亮,隱約出現了一點人物的輪廓,卻沒有任何彩色,只有黯淡的黑白。
我的人生,大概也就如此了。
文字是無聲的,從上到下,挨個顯現。
黑白的畫面有噪點,時不時模糊一下,畫面里是地鐵車廂,所有人擠在一起一言不發,只隨著車輛的晃動而晃動,宛如行尸走肉。他們的臉是模糊的,身體是僵硬的,沒有任何活人的生氣,麻木而機械。
而水島川宴,就坐在他們中間門。他也半垂著眼,似夢似醒,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好似雪地里的挖出來的冰棱,有種冷色調的清透。不是很亮眼的顏色,但畫面黑白。
他就是他們中唯一的色彩。
我是個盲人。
他的眼睛那么好看,自己卻永遠沒機會看見。
黑屏,只有呼嘯而過的,地鐵聲音。
“等等,聽起來有些不太對。”水島川宴坐在床沿上,露出無辜傻狗但快樂的眼神,和畫面里那個憂郁青年完全是兩種極端,“不是說拍一下吃吃逛逛的旅游圖,來展現地圖很大嗎”
有什么問題嗎系統平靜地陳述,確實都是你出去逛街的素材。
“可是”他在地鐵上思考午飯吃什么,才會如此出神啊,“我逛街的時候很開心。系統,你把宣傳片弄得那么陰郁,真的會有人來玩游戲嗎”
水島川宴不理解。
“所謂游戲,不就是讓人放松的娛樂產品如果玩游戲是來受苦的,那為什么不去找個班上呢”
系統沉寂片刻
是啊,為什么不去找個班上呢。
水島川宴
“老板,老板你清醒點,我們還是要活下去的,你做游戲你不能虧本啊”
沒有目的地。
畫面切換。
系統很好地完成了水島川宴的要求,不準拍他正臉特寫。于是水島川宴永遠只在畫面的一角,或是只有側臉背影。摩天輪,街道,餐廳,車站,街頭,擁擠的人群有時是為了快樂,有時是恐慌,世界的熱鬧千奇百怪,又好像完全與他無關。
好似一抹捉不住的影子,隨時要消失在人海。
很難拒絕別人的請求。
他昏昏沉沉地請費奧多爾送他回家,在系統這里,卻變成了沒有辦法拒絕費奧多爾。
松田陣平帶他出去吃的那一頓,安撫心情的晚飯,也成了沒有辦法拒絕邀請才去的。
琴酒不請自來霸占臥室,他卻沒有把人趕走,默認了他的存在,自己抱著枕頭去了客廳。
黑發、眸子狹長的鄰居,看著他捂額頭醺醺然的表情,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一身正氣,看著很可靠的警官,同他吃飯的時候,視線注意到的卻是沾了白色奶油的唇角。銀色長發的殺手就更肆無忌憚了,眼神肆意掃過,他還無知無覺。
水島川宴“有嗎我有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