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壞了,在原地愣了好久。反應過來后,就想循著疑似他的氣味,追過去。再然后就是到了懸崖,最后遇到了爬上懸崖的你。”
太宰治比對著自己和那人的談話,有些好奇地問“你現在還能分辨出他的氣味嗎”
水島川宴當然不可能幫著他抓自己,他搖了搖頭“不行,現在的鼻子沒有當狗的時候靈,已經分辨不出空氣里的氣味流向了。”
“可惜。”
太宰治又問“你能仔細說說和那人的對話嗎還有他身上,任何可疑的地方。”
“對話的內容,主要是我在談自己的經歷。”
前面有個向下的樓梯,水島川宴扶了下墻,不太確定。盲人走樓梯總是痛苦的,需要一步步地試探,一旦預估錯誤,以為是平地結果還有下一步,或是以為有下一步結果是平地,都會令大腦產生嚴重的錯亂感,甚至摔倒。
“十四步。”太宰治看了一眼,忽然說。
于是水島川宴在內心默數了十四步,穩穩走到下一個平地。
“我有個前男友,分手了。前段時間在東京,結識了不錯的鄰居,結果鄰居其實是了不得的通緝犯”他眉眼淡淡,有些憂傷,“多少有些被嚇到了。遇到的其他人,也總是不太喜歡我。總覺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他掐死。或者工作很危險,隨時可能殉職。”
太宰治
說是爛桃花,這很明顯已經超出桃花的范疇,變成殺人案件了。
但他自己也經常遇到這種程度的追求,被送幾個炸彈都算小事,所以一筆帶過“所以你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結束占卜”
“是的。現在想想,也許是害怕太宰君追上來他找到我,應該是在結束你的占卜之后。”
太宰治看起來接受了這個理由,至少沒再多問。
水島川宴則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嗅著空氣里的氣味,聞到了一種很難言語的味道鐵銹、沉悶的鐵銹,壓抑的味道。
這是哪
他剛剛無腦跟著太宰治走,類似人工智障的一鍵跟隨,回想起來,只覺得是在afia總部里一直向下。
地牢。系統適時開口,你被人帶到了地牢,還無知無覺。
地牢。
水島川宴的第一反應就是血,大腦頓時一陣眩暈。他連忙催眠自己空氣里都是鐵銹味,一邊問太宰治“太宰君,這是哪兒”
“地牢,”太宰治誠實回答,“既然要參觀,那當然是哪兒都走一遍。”
水島川宴還是覺得不對勁。
地牢里倒是安靜,沒有別的人,很遠的地方隱約有一點呼吸聲,都非常微弱,壓根沒有力氣來抬頭盯著他的尾巴。
但水島川宴并沒有因此放松,反而更緊張了。
怪可怕的。
他玩游戲的時候在地牢死過一次,對這個地方有一點記憶。
嗯你在這里游戲失敗過系統忽得出聲,我怎么不知道
“那時候還沒綁定你嘛而且只是一次很普通的失敗,我都游戲失敗233回了。如果你好奇,有空再和你細聊這個”水島川宴忽得驚了一下,“噫”
“哐當”
有一道金屬撞擊的重響,回蕩在空間較為密閉的地牢,陰森驚悚。
“別擔心。”太宰治瞥了一眼,“有些家伙不那么安分。”
又是一道腳步聲。
“喂,太宰,你”中原中也的聲音由遠及近,忽得一段。他的視線落在水島川宴身上,“你怎么把他帶過來了。”
他和太宰治早就熟悉afia的各項業務,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偶爾也會上手做點臟活。但水島川宴立在這兒,好似一團雪落進污泥,怪突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