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清亭在街上走著,感受到了一種落寞,她像那種遭人嫌棄的流浪小狗,人見人嫌,她之前在國外挺自由,跟朋友玩耍,隨便搞點錢生活,沒有任何限制,開開心心。
那時候家里并沒有說要破產,她也沒想著以后繼承家產,她妹成績好,家里產業讓她妹以后考慮吧。
后來,她媽每天打電話,說讓她回家,說七年啦,怎么著也得回去了吧,再浪是不是打算拋棄家人在國外定居,度清亭就回來了。
她那時其實想到了尤燼,想到的是七年了,大家都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大家,長大了,高考早就過去了,應該沒有誰回去記得當年的事兒,最多是尤燼看到她,看到她一事無成嘲諷一句“怎么,七年會混成了這個鬼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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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清亭嘆氣,當初她就是覺得自己差勁,無顏臉見尤燼跑了。
那時候年少遇到事兒很慫,想到的就是逃跑,不然她該怎么面對她,教自己一年,好家伙,她還考350,還沒過當年理科本科線。尤燼那么兇那么嚴肅
回到家,度清亭沒讓家里人看出端倪,讓她媽知道尤卿川說了這么一番話,她媽又得急,什么事兒急起來就變了味道。
度清亭自己消化,也沒跟尤燼說,晚上聽著車聲兒在陽臺上站了會兒,主要她是怕遇到尤卿川的車,那更她媽難受。
睡覺前照例打電話聊了會兒天,這么被鄙視,跟尤燼聊天她都覺得挺不配,庸人自擾了很久,她覺得自己真庸。
一夜沒睡好,反復的做噩夢,她沒有夢到尤卿川,反而都是夢到她爸,對比那些羞辱,她更擔心她爸。
一場夢翻來覆去,夢久了,還胡說八道亂哼了幾句囈語。
醒來之后,她覺得自己挺沒良心的,從回來到現在,她從來沒有問過她爸公司的事兒,后面她問她媽,
她媽也不讓她問。
她早起練了會體型,運動能刺激多巴胺,練一會兒她心情好了很多,再拍照,精心挑選幾張美的發給尤燼。
從樓上下去,她爸和她媽又在膩歪。
她媽說“老公,要不我中午給你送愛心午餐吧,你最近好累的樣子。”
她爸說“那不行,你給我送餐,我中午就吃不了飯了。”
“為什么呀我廚藝有長進了。”
度文博認真地說“不舍得吃,老婆做的,要一直欣賞,欣賞到變質都不舍得扔呢。”
她媽就勾著她爸脖子親了一口,兩個人恩恩愛愛,目光掃到了度清亭,她爸一個壯漢開始嬌羞。
度清亭站在樓梯上嘴角抽搐的想,自己以后能這樣嗎,感覺挺難的。
“從小看到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度清亭說,“你們繼續,不用管我死活。”
度文博回“哪有,你中間不是出國了嗎。”
“也是。”度清亭說。
她從樓上下來,早餐阿姨做的挺豐盛,都是一家人愛吃的,度清亭先喝了一碗西紅柿雞蛋肉湯開胃,問跟她媽眉來眼去秀個不停的度文博。
“爸,你公司咋樣了。”度清亭拿了一盤煎餃,今兒包的酸菜餡,阿姨自己腌制的酸菜,味兒挺不錯的。她故作淡定裝隨口一問。
度文博說“沒事,挺好的,你不用操心。”
度清亭說“我不操心。”昨天尤卿川羞辱她的話挺扎心,但他說的也不錯,自己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她說“那,咱們家有沒有負債啥的。”
她覺得破產,最傷的就是負債,要是沒債務,一家人普通過日子倒也沒問題,要是負債過高,真就是一座大山壓肩膀上,抬不起頭。
度文博看了她一眼,也不跟她媽嘻皮笑臉了,度清亭還以為她爸有話要說,然而,她爸就是看著她,然后默默無聲吃了菜,吃完她媽幫著提著公文包送她爸爸上了車。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陳慧茹就明白了老公的意思,等度文博走了,陳慧茹折回來坐椅子上,說“寶貝,以后桌子上就不問你爸爸這些話了啊,你爸爸每天早上要工作,問這個,他得想著這個事兒一整天。”
度清亭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