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從子公司趕過去。
尤卿川表情很不好看,顯然不愿意談。
尤燼走進來并沒有坐下,先看了一眼辦公桌后面的人,聲音沉沉,她說“我要的是一輩子,是我想抓住她一輩子。”
蘇沁溪坐了下來,輕嘆了聲兒,挺直白了當的,說“叔,我們玩投資的人怎么可能會讓自己虧本。”
尤卿川抬眸看向她們。
尤燼聲音挺冷,說“當初意銷的負責人給我和沁溪難堪,讓我倆喝到醉,把沁溪喝到胃痛,你真以為是我倆能力不夠不過是點酒喝完就行了,我忍了裝作不清醒,但是我清醒了呢,意銷現在還有影子嗎,副總的鼻子都被我打歪了。”
她沉沉地說著,很成熟有理智。
“我們那天喝酒,只是有所圖,是殺雞儆猴,讓有些人知道我和沁溪看中的東西,有人還來挑釁,就是雞蛋碰石頭,跟意銷是一個下場。”
尤卿川望著她們倆,長江后浪推前浪,她這個女兒沖上沙灘的時候,勢必要將海里的東西一起挖起來。
“唉唉唉。”
氣勢不大對勁了,蘇沁溪笑著喊住尤燼,語氣故意,說“燼啊,你跟叔叔說這些做什么,其實叔叔真是為了你好。但是吧叔叔,尤燼,怎么說呢,工作這么久,我們真的算不上沒理智的人,真沒理智,她早幾年不顧一切的出國了。”
尤燼和蘇沁溪一直在子公司干,她們做出來的成績一直很好,沒人管得住她們,哪怕是尤卿川,也只能偶爾提醒一句要收斂。
尤卿川看看她,看看蘇沁溪。
準確來說,她們從業這么多年以來,就是她們剛出來的時候尤卿川帶了帶,后來她們很快上手,如今能獨當一面,他早就管不住了。
尤卿川工作忙,早出晚歸,節假日他多數陪著妻子,和女兒聊的都是工作,父女之情日漸淡薄,多了很多商業味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傳尤燼和蘇沁溪是什么“黑白雙煞”了,他聽著都會有幾分懼意,倘若尤燼不是他女兒,他要折一折她的翅膀。
蘇沁溪跟個潤滑油似的,交疊著腿,調解她們關系,說“其實,父母關心也挺好的,想想我爸,公司倒閉,帶著我后媽說
跑就跑了,壓根沒人管我,別因為這點事兒鬧矛盾。”
“叔叔,尤燼工作搭檔有我就夠了,真的,沒有誰能比我和她更合拍了。當初你不是還找我和她結婚嗎,覺得我最合適嗎,講真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尤燼在一起,我們可以天天算計天天想著搞死誰,偏就搞不出曖昧,每天累得腦細胞都罷工,找個小的逗著玩不知道多輕松。”蘇沁溪說“其實,你仔細看看目前誰還配得上尤燼啊,誰能幫她處理工作就我朋友的眼光來說,誰都不配。倘若,真她找了個能和她分擔的人,我跟她就有分歧了,我倆關系都得掰了。這才是現實。”
她說“感情摻工作,工作摻感情,都沒好下場,這也是我倆難以越界的原因。尤燼不跟你說現實,是想讓自己的感情完美一些,不搞那些算計,但是算計起來,誰搞得過她。”
尤燼是理智的。
尤卿川只需要尤燼是理智就行了。
尤卿川聽著蘇沁溪說,對比起來,蘇沁溪是最了解尤燼的人,蘇沁溪說“非要逼出現實沒必要,不如祝福祝福,讓她談,之后度清亭渣了,您幫著一腳踹,弄死她,這是不是更理智些。”
這么說著,度清亭是挺蠢,讓她去算計尤燼,去搞點什么錢,她也沒那個腦子,反而是尤燼算計一茬接一茬
某種意義上,缺點也是一種優點。
尤卿川突然不想再往下聊這個話題,轉了個彎,“你爸還沒找到要不要我幫忙。”
蘇沁溪順利接下這個臺階,說“不用了,最好在逃跑的途中死了最好,找到賴上我怎么辦,早跟他沒關系了,只是可惜我媽當年那么愛他,也是算他的報應了。”
蘇沁溪一笑,挺釋然的,“尤燼對我有恩,我記著她怎么拉我出去的,我不會背叛她,永遠不會”
她這么說著是再打一針鎮靜劑。尤燼沒說話,現在窗戶前看著雨落下,不知道想些什么,偏頭看向自己的朋友。
蘇沁溪對她眨了下眸,表示小事。
聊了仨小時,雨壓根沒有要停的架勢。
這倆并沒有等雨停,拿著雨傘走了。
出了公司,雨水噼里啪啦的落下,蘇沁溪望著雨說“真怪,還得跟你爸談談現實,你爸也算是輸給我們了吧,尤老板感覺怎么樣”
沒由來的一陣傷感,尤燼也看了看天。
蘇沁溪的傘往下壓,“其中有多少是算計呢,我記得最初咱們理想都不是工作,現在說理想好像挺幼稚,但那時候是真的喜歡真熱愛,現在連愛好都不是了。我們都是螺絲釘了。”
她一聲嘆,讓這雨多了幾分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