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仿佛撞上了冬日的冰錐,痛,又酸,過往的一幕幕閃過,回到過去她看到的是純粹的冰冷,如今再去看,冰雪覆蓋之下是一層溫熱的暖意。
度清亭忍不住再問“真的是她做的”
林阿姨說我當時問,她說是買的,但是咱們這附近沒賣這個的,我天天逛早市呢,賣酒釀湯圓的地方離這里遠得狠,開車都得十幾分鐘,她當時拿過來還是熱乎的。”她笑著說“估計就是害羞不好意思,故意說是自己買來了,嗨。”
說完,再揶揄一句,“看,小時候就知道寵你。”
“那時候也不小了。”度清亭說。
林阿姨繼續和陳慧茹說話,問她,“做點蝦餃怎么樣,我多捏幾個,到時候蒸一點,再熬個雞湯給暖暖送去,這孩子元旦也不回來吧”
陳慧茹點頭,看向走到門口里的度清亭,度清亭已經換好鞋子走到院子里了,陳慧茹喊“你晚上不在家里吃啊那阿姨不給你留飯了”
度清亭沒回,跑出了院子。
林阿姨八卦地問“哎,你說小燼是不是以前就喜歡咱們蜻蜓,哎,要是那樣,真是兩小無猜天生一對,有一句話怎么說著,床什么繞青梅,郎騎竹馬來。”
陳慧茹說“繞床弄青梅。”她吃著瓜子,林阿姨專門買鮮瓜子用玫瑰鹽炒的,味兒很不錯,就是手指上容易沾著幾顆鹽,她捻著手指說“如果不喜歡的話,她也不會直接給蜻蜓爸爸一億周轉吧。”
林阿姨驚訝,“啊,是小燼給的嗎,可是先生不是說”
陳慧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緊在唇上壓了一根手指,“別說,這事不能跟先生說,更不能讓尤燼爸媽知道,小燼不讓我說,說是她爸媽知道了蜻蜓更抬不起頭了,這事兒就壓著,等公司起來了一定還給她”
林阿姨用力點頭,又忍不住好奇,“什么時候給的啊,她們談結婚的時候嗎,那出手也太大方了。”
“肯定不是結婚的時候啊,很早,她來談想跟蜻蜓聯姻的時候。”陳慧茹回憶著說,林阿姨更吃驚,她一直以為是陳慧茹自己找上尤燼,畢竟尤燼那條件,她再有濾鏡也知道度清亭很難配得上她,加上家里的情況,尤燼只要不傻她不會主動提出聯姻。
“我以為是你去找的,她擺架子,然后,看在多年鄰居的份上、加上她也懶得找其他人,正好兩個人知根知底,結婚算了,后來兩個人相處被我們小蜻蜓吸引,有了感情。”
“哪啊,那天她可禮貌了,說話輕聲細語。我臉皮再厚,也沒厚到去找小燼提聯姻的事兒,那會咱們家太困難了,誰知道有沒有明天,小燼也是個好孩子,我雖然動了讓尤家幫忙的心,也不敢讓小燼跟咱們蜻蜓結婚啊。”陳慧茹嘆氣,回憶那天慶幸又覺得不可思議,“你曉得吧,那天也嚇死我了,我以為這孩子高燒了,一時沖動,或者是跟她爸媽吵架了,我當時一整天沒回過勁。可是她確確實實把錢打入公司賬戶了,孩子爸現在也不知道。后面我一
直催蜻蜓跟尤燼結婚,那,那也是想著小燼這孩子真的好啊,漂亮,懂禮貌,出手大方,心心意意想著蜻蜓,那不結婚干嘛啊。”
林阿姨點頭,這個也確實。
“那她爸媽一直說是你找去的,還那么鄙視你,還說是你提出聯姻。”
“鄙視就鄙視,小燼給那么多錢,我還高傲什么啊。隨便她爸媽怎么說,咱們家那個情況,別說看不起我,只要能幫蜻蜓爸爸度過難關,讓我下跪都行了。再說,小燼那孩子高傲,維護她的傲氣也沒什么不好,反正這事我只跟你說了,讓別人知道了,阿姨,我真的不會念舊情的。”
陳慧茹反復叮囑林阿姨別說出去了,心里還后悔不應該和林阿姨說,當時她答應了尤燼一定保密,堅決不透露半個字,現在心里特別后悔自責,她放下手中的瓜子,反復念叨,“阿姨,你不能提哈,你要是提了我真的會生氣。”
林阿姨點頭,對她發誓。
度清亭出國后,尤燼畢業立馬進了公司,偶爾打照面,尤燼也就是微微點頭,穿西裝,戴眼鏡,跟她爸一樣嚴肅,旁人看了根本不敢跟她搭話。
一直以來陳慧茹催婚催的挺急,尤其是在度清亭說有“女朋友”的時候,逼著度清亭跟“女朋友”斷。家里沒少人說她,度文博再向著她,也會說她別拿孩子未來開玩笑,陳慧茹總是聽不進去,認定了度清亭該結這個婚。陳慧茹就是認定了兩點,尤燼條件好,無可挑剔,尤燼對度清亭好,會為她著想,更無可挑剔。
不愛啊,那可勁愛,用力愛,也就愛上了。
陳慧茹思想挺扭曲的,她認為
強扭的瓜就是形狀不好看,吃起來其實挺甜的,只有不會種地的人才會說強扭的瓜不甜,不信去菜地看看,長得奇怪的瓜才是最甜的瓜。
看,現在不挺甜的嗎。
外面寒風吹得特別冷,度清亭雙手插在兜里朝著尤家跑,就短短幾分鐘,吹得她臉頰又干又澀。
尤家現在錄了她的指紋,她不用喊阿姨開門,手指貼上去就能把門打開,她小跑著進去,在門口換鞋,聽著尤卿川正在問尤燼,“最近公司很忙嗎,你怎么總是帶這么多文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