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在紛紛的落。
自她來到國外,這雪就沒有停歇過,國外的冬比國內要更濃重一些,視線里總是白茫茫的一片。
度清亭坐在桌子上,她看著眼前的尤燼,伸手去碰她的臉頰,摸她的頭發,度清亭身后就是酒和煙,尤燼手指壓在她臉頰上,給她擦去眼淚,度清亭手想抬起來握一握她的手,又喜歡她給自己擦眼淚的動作。
她手撐著桌子,認真地看尤燼的臉,像剎那的流光,過往的回憶在她們縫隙間流淌,尤燼手指擦到她的唇,度清亭低頭咬住了她的手指。
像極了小時候那次打滾,對她拳打腳踢挽留她。只是這次勁沒有那么大,只是證明她在自己身體里。她們沒有繼續分開。
那時候的尤燼也是無奈極了,不知道怎么辦,想不到好辦法只能由著她鬧,由著她把自己打得很痛也不還手。
現在長大了知道了,她溫聲說“我那時候應該跟你好好說,說我會回來看你。”
度清亭點頭。
但,其實說了也沒用,那會的小蜻蜓根本不會接受,她要的是尤燼不轉學,尤燼也知道她要的是這個,她那時候教育強度很高也做不到回來看度清亭,所以她才沒有許承諾,兩個人較真,吵架。她任由度清亭咬她打她,回去給自己偷偷上藥,也沒告訴家長,怕家里禁止她和度清亭見面,事情變得更糟糕。
這些話說出來是安慰已經成年的大人,度清亭再次點頭,“是的,你說了我就不會鬧,會每個周末去看你,等你月底回來。”
度清亭因為她有過好多次難過的時光,大多數都是她自顧自的難受,又比如說她情竇初開,因為喜歡一個人難受、惆悵。
“知道自己喜歡你,就是在第一次收到情書的時候,那時候猛然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是可以寫信表達的。”度清亭艱難地說著,挖掘曾經,像是告白那樣說“把別人的信給你,想炫耀,然后自己也開始寫,那時候下著雪,寫著寫著,突然就變夏天了,很想能收到你的回應。”
因為是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她記憶的比較清楚,說時身體又開始發熱。
“那天沒說清楚,是寫了那么多,想著你可能沒收到,加上我也沒收到你的回信,就不大想說,太丟臉了。”度清亭說“那時一直沒接到你的回應,拒絕的,答應的都沒有。”
“抱歉。”
“對不起小蜻蜓。”
她溫聲說“喜歡你就是那時候動心的,收到時候很驚訝,明白了你的心意,知道你一直喜歡我。”
盡管一開始是錯誤的認知,但是命運沒有把她們捉弄的太狠,錯誤的開始,錯誤的延續至今。她因為這些快樂,也因為這些難過,但是總歸是明白了心意。
度清亭明白自己喜歡她就開始幻想跟她結婚,開始想未來沒有她會怎么樣。
每次難過起來覺得天塌了,好在小時候自制力比長大好,不是每天都要死了,難過一段時間會被
其他事情沖淡。
長大后她一直把這個當成小孩子的妄想,再回憶那時候的失戀,總把小時候最真摯的喜歡當成了笑話和黑歷史。
現在尤燼一道歉,她干脆難受到底,“還不止呢不止這些呢。”
“好,你說,我聽你說。”
“給你寫信的時候,有一次碰到你媽,她問我學習成績,但是那時候我成績很差,我想著好好學習去找你。”
那時柳蘇玫并沒有惡意,是關心的問她,她緊張地問能不能找尤燼玩,柳蘇玫說那要好好學習。
要是柳蘇玫一個人問成績也能忍,偏偏很多人問她,問多了她也知道了讀書的重要性,那時候正值自尊心生長的時候,她也偷偷學習過,可就是不行,自己太笨了。
找尤燼也沒有理由了。
在五年級那個蟬鳴夏日的午休時刻,她握著自己的試卷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眼淚止不住的流,她聽著外面聒噪的蟬聲都好像在說“蠢死了蠢死了,這是差距,是差距,尤燼根本不可能跟你玩,她要學習。”
“是差距是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