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倆人安靜窩在沙發上數錢,轉點來了,尤燼起身在度清亭側臉上親一下,說“新年快樂。”
度清亭扣著她的手,放在唇瓣上,“新年快樂。”
蘇沁溪也從樓上下來,她的燒已經退了,身體好轉,她站在樓道上看外面煙花,絢爛的,不管什么年紀,什么境遇,似乎每次遇到煙花都會停留一兩分鐘。
再看向沙發上溫馨的一幕,想到尤燼等她一個月失控的那幾天。
機場里連續等了一個月。
尤燼每天去,每天失望。
尤燼的忍耐已經極限了,盡管度家一直跟她說快回來了,可這個“快”是什么時候并不清楚。
她連聲音都沒有聽到。
前一夜,尤燼喝醉了,她說“蘇沁溪啊,我看了一個月的月亮,這個城市真干燥,一個月都沒下雨,下一場雨就好了。”
“潮濕一下我的心。”
然后,一個月沒下的雨濕漉在她眼里。
“如果她再不回來,我不會幫忙,由著她家里破產,讓她不得不回來,不得不走到我面前,讓她求我,讓她不得不就在我身邊,愛我也好,恨我也好,總不能讓我什么都不得到。”
蘇沁溪說“別這樣想,也許呢,你再等等。”
尤燼說“我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真的,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她反復說,眼睛紅得充血,吧臺上燃燒的煙,斷線的飄,飄遠了又續上,“那個人,真是敢玩弄我。”
“醉了嗎去睡一會兒,明天就好了。”蘇沁溪拍拍她的肩膀,“尤燼,明天就真的好了。你相信我。”
尤燼誰也沒信,說“這話,我已經說了無數遍了。”
她抬頭看著蘇沁溪,“我認真的。”
蘇沁溪看出來,尤燼真在那么想,她把手蓋在尤燼的眼睛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可是那樣太虐心了,她不想讓尤燼那么做
。
尤燼沒戀愛過,是個很認真的人,
走到那個極端的地步她會很傷心,蘇沁溪不知道怎么安慰,反復同她說再等等。
那天,她陪著尤燼去機場,她拖著尤燼的行李箱,航班要起飛了,尤燼得過安檢。
尤燼伸手去拿,她不給。
然后,尤燼用力去搶。
就她搶過行李箱的那一刻,機場走出一個人女人,黑色的短t,下身是工裝褲,她捏著手中的機票四處找出口,那瞬間,尤燼轉過身面向蘇沁溪,微微低頭,心臟怦然。
度清亭拖著行李箱越來越近,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帶起的熱風拂動尤燼額邊的發。
蘇沁溪問尤燼“是她嗎”
尤燼嗯。
是她。
蘇沁溪成了預言家,果然明天就好了。
夏日里鼓動的瘋癲淹息,度清亭往外走,越走越遠。
這一刻,她們在一個城市,她們很近。
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