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語著,我妻善逸一邊熟門熟路帶上了自己的寶貝耳機,整個人仍舊是被嚇得滿頭大汗的模樣,面上的畏懼表情也分毫未變,但鎏金一般的瞳仁卻突然毫無征兆一轉,往車頭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邊的聲音好像不太對。”
低低的自語和往常骯臟的音量截然不同,是只要不仔細傾聽就分辨不出話語的音量大小,只有另一邊聽力同樣敏銳的鬼殺隊我妻善逸注意到他的話語,聽清楚后茫然地一愣,隨后緊接著,在這句話的尾音剛一落地的瞬間,猶如晴天打雷的轟鳴聲就剎那間炸響在了原地。
幾乎是爆閃的一瞬電光掠過,空氣中焦糊的氣味彌漫開來,猶如被閃電雷暴過境一般,從這截車廂開始,一直往前,所有關閉的車門全部如同被炮彈轟開一般,又仿佛被一束電磁軌道炮直接沖垮,連車廂連接處分隔空間的攔門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殘存斷裂處的木板和金屬,在邊緣仍舊泛著被高溫燒灼過的晦暗紅光。
刺目的電光閃過,車頭處材質更加堅固厚重且落鎖的大門猶如紙糊的一般,毫無懸念被一份為一,露出內里不見駕駛員的列車駕駛室,以及半截身子都化作粘稠猩紅的血肉,附著在墻壁地面,幾乎快要與車廂融為一體的下弦之鬼。
身軀與列車徹底融合最快也要再過一天,魘夢目前的進度也只是堪堪融合了一半的血肉,先前遠程控制鬼殺隊隊員所在車廂凝出他可以操控的血肉以及頭顱,已經是多分出去部分力量才達成的結果了,而在用力量凝聚出的頭顱被那對金毛雙胞胎里的一個不講武德直接砍了之后,隔著這么老遠的好幾節車廂,魘夢也對此刻那一頭發生了什么沒什么知曉的途徑。
存在著鬼殺隊隊員的車廂里充其量只剩下幾個還沒脫離他的血鬼術的家伙,并不具備能夠為魘夢探聽消息的能力,而因著自己刻意將本體安置在普通人不會第一時間聯想到的列車車頭處,魘夢也對于自己短時間不會被發現本體這件事抱有還算充分的信心。
所以,他的孱弱本體就這么明晃晃地呆在列車控制室里,連遮掩一下都沒有,就這么毫無征兆地被破開了大門,猝不及防地和提著柴刀飆進來的家伙面對了面。
魘夢“”
不僅是沒有人能夠反應過來,甚至連本體藏在車頭處控制室的魘夢也對此沒來得及任何防備,一切事態的進展完全超出他的預期,甚至就連如此迅速被殺到本體眼前,他也沒反應過來這僅僅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魘夢腦海里對于鬼殺隊高端戰力的了解尚且貧乏,更何況并非此世界生長的特殊物種
頓時意識到大事不妙,眼中鐫刻著“下壹”字樣的弦月鬼幾乎是本能就要發動血鬼術,但那一瞬間的愣神對他而言只是短短一剎那,對從小就從姐姐手底下搶命活的我妻善逸來說,簡直寬裕到不僅能讓他一柴刀把眼前這個嚇人的家伙的腦袋砍了,甚至還夠他砍完之后驚慌地后跳兩步,生怕頓時頹然化為血肉的一灘泥濘沾到自己身上。
“這、這次總該解決了吧”
直到仿佛失去骨骼支撐而軟為一灘血肉的該打馬賽克的東西開始化為灰燼,我妻善逸這才驚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怦怦亂跳的小心臟,心有余悸道
“終于殺掉了,這種叫做鬼的東西可真是恐怖,真是嚇死我了。”
原車廂。
想要脫離夢境血鬼術的辦法除了找到正確方式,讓自己在夢中死亡之外,還有著另外一種接觸血鬼術的通用方法,那就是殺死釋放血鬼術的源頭。
“源頭”被受驚的我妻家狠人一刀兩斷,那么在原本車廂里,陷入沉睡的剩下幾個人,也就該順理成章驚醒了過來。
村田是表現得最茫然的,他從座椅上撐住椅背直起身來的時候還是一臉困惑,納悶得嘀咕著“是太累了嗎竟然在這種時候都會睡著”,而嘴平伊之助則從野豬頭套的鼻孔里噴出兩股氣,隨后向著另外一個方向一翻身,繼續打起了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