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孩子能夠強到這種程度,尚且是人類時就足以把他逼迫至大半血鬼術都無用的地步,假如成為“鬼”的一員說不定黑死牟的上弦之壹也可能動一動哦
童磨的心思轉動起來。
假使對面是正經的鬼殺隊劍士,恐怕在聽見童磨的發言時第一時間就會憤怒至極,畢竟他的話對于以滅殺惡鬼為己任的鬼殺隊劍士而言,簡直就是折辱了支撐其靈魂的侮辱,直接當場震怒到不顧中毒對他發起攻擊也是完全在預料之中的事,但眼前這家伙,卻看起來完全沒受到什么影響。
上衣的白襟在剛剛沾染上了些許童磨吐出的血漬,猩紅的一塊,在純白弓道服布料上異常顯眼,手握造型古怪寬刃長刀的金發少年連一丁點兒多余的反應都沒有,仿佛童磨剛剛說的話沒有侮辱到鬼殺隊劍士的靈魂,反而只是一段不必理會的雜音一般,只是毫不遲疑重新旋身提刀,兀自低聲嘟囔著“去死”,鎏金的瞳仁由外向內蔓延著猩紅的血絲,死死盯住童磨剛被切了大半的脖領,身旁縈繞著刺眼的金色電弧,將昏暗無光的空間都隱隱照亮。
完全就是一副時刻準備再來一刀的架勢。
童磨心下一頓。
如果再來一次,他可不一定還有剛剛那么好的運氣,只是被砍斷了一半的脖子了。
這金發小鬼的日輪刀上還攜帶著針對鬼的毒素,慣常來講他被切開的脖子只需要瞬間就可以愈合,但此時不僅沒有恢復的趨勢,甚至還在順著斷面逐漸往四周散去灼燒,他的身體恢復的速度與毒素對軀體的侵蝕不相上下,甚至后者還隱隱要占據上風,因為童磨已經有了一種感覺,從脖頸開始,屬于鬼的強韌皮肉開始向著四周漸漸糜爛。
這家伙,為何還沒倒下
鬼殺隊的呼吸法會讓冰霧中的毒素吸入肺腔更多,他近在咫尺吐出的那一團血即便沒有直接接觸這家伙的皮膚,但濺在貼身的衣服上,也會潛移默化得帶去毒素,如果是正常的鬼殺隊劍士,即便是毅力更堅韌的“柱”,此時也應當呼吸困難,沒了什么行動能力才對但這個金發小鬼為什么看起來完全不受什么影響
強烈的危機預警充斥著童磨的腦海,他當即毫不猶豫就用出了自己的壓箱底血鬼術,對扇猛地一扇,一尊數丈高的寒冰巨佛倏地拔地而起,甚至直接頂破了這棟建筑的屋頂,直直地暴露進白日的艷陽中,同時也徹底成為一大堵將兩邊徹底分隔開來的寒冰巨墻,攔截在二者中間,暫時擋住了需要近身才能攻擊到他的家伙。
與此同時
,他也果斷用扇骨一挑,將一塊屋頂坍塌下來的木板頂在了自己頭上,在陽光灑在他身上之前為自己營造出了一小塊陰影,毫不遲疑就向著墻角的陰影處掠去。
他也并非打不過仍舊要拼死戰斗的類型,無慘大人又沒有下死命令,更何況他剛剛起就察覺不到與無慘大人和其他上弦的聯系多半是他的思緒又被踢出了上弦網絡,現在這么倒霉碰到了完全克制他血鬼術的類型,又是極其不利的白天,趁機快點離開這個不利戰場才是要緊事。
哪怕只是踏入山林中的影子,沒有了防止脆弱建筑坍塌讓陽光泄進來的顧忌,他也不必束手束腳,那種情況都要比現在強得多,屆時無論是反擊還是撤退,也都由他游刃有余控制,便可以脫離這種被動的局面。
抱著這種想法,童磨毫不猶豫飛速向著與萬世極樂教最近的一處樹林的方向退去,身后的寒冰巨佛在陽光下融化得飛快,更是在落雷聲“轟隆隆”響起后自下而上整個開始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