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戰爭都是殘酷的,以生死為代價的。越是殘酷,所以越是黑暗。
可正因為這樣,一點點螢火微光都彌足珍貴,讓人振奮。
視頻繼續播放,當機械故障,盛燎云的神經線就要噴出來的時候,所有人倒吸一口氣。
有的閉上了眼睛,有的側過臉不忍看下去。
好不容易找到五十年前的手術機器,又碰上林憬恰好懂手術,可卻在最關鍵的時刻碰上機械故障,功虧一簣。
他們不約而同地說“完了”
這就是命運,仿佛剛沖出蟲群的包圍,卻面對s級蟲母般絕望無奈。
“還沒完。”通信官趙曉元高聲道。
所有人被他的聲音震住,看向全息影像。
只見林憬在電光火石的瞬間門止住了傷口的擴大,他冷靜地拆卸下手術工具,開始一場需要極大專注力和耐心的復位。
這比捋順一團亂麻還要復雜,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一步不慎,滿盤皆輸。
這就像是身處蟲群包圍,身邊所有武器已經失效,只能一頭一頭地斬殺。
誰都知道,在某個力竭的瞬間門,就是反抗的微光消失的時候。
但是林憬卻安靜而從容地完成了一切,仿佛盛燎云的內源也在配合他保護著主人的神經線。
當林憬給盛燎云的脊椎做最后的激光修復時,他仰起了下巴,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迎來了解脫。
盛燎云的外骨骼只拍到了他的側臉,他的眼睛輕輕顫抖,臉上的笑容讓人心緒振奮,當他握著拳頭為自己的勝利喝彩時,觀看這一幕的尉官們眼睛熱了。
“這次的蟲母截殺不算任務,自愿前往。那里有兩個學員和一個星際流民,盛燎云也是盛家唯一的血脈,而他的父兄都是為戰友犧牲的。至少我,做不到讓他死在那里。”歐陽疊云開口道。
一直沉默的沈沁流也開口了“那些年輕人尚且在荒星努力地活下去,我們這些大人,是不是也可以努力一下,為他們爭取多一點的生機。”
如果他們不管不顧,任由洛普斯的蟲母回去荒星帶,這三個年輕人必死無疑。
“我會去。”薛沖摸了摸自己的機械義肢,指向全息屏幕里的林憬,“還沒跟那他學手術呢。”
一個銀發oga也舉手了,“你們應該需要有人開飛船吧。算我一個。”
那是一級星艦駕駛員肖清辰。
剛從一線退下來輪休的關青也舉起手“盛燎云、周凜霜還有那個會做手術的少年,哦,他好像已經是我們鎮淵的吉祥物了,吉祥物要是被蟲母吃掉了,那就不吉祥了,加我一個。”
關青的搭檔也舉起了手,“還有我。”
很快消息在鎮淵傳開,很多沒有參會的一線軍官也表示自愿前往。
歐陽疊云都沒有想到能迅速拉出一支實力雄厚的突擊隊來。
所有人補充了能量,檢修外骨骼,極有效率地整裝待發。
“沒想到小不點這么有人氣,我都嫉妒了。”歐陽疊云半開玩笑地說。
“這是他們自己爭取到的機會。”
“你感覺到了吧那個小不點”
“嗯,他對盛燎云的手術像是使用了分化能力。”
“很特殊的能力,我想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沈沁流摸了摸下巴,“真的很期待見到他呢。”
三艘戰斗型星艦如同弧光駛離要塞,沖向小行星帶。
通信官趙曉元目送他們遠行,現在他手上已經握有兩個外骨骼的信號方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幾千顆荒星里進一步縮小他們三個所在的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