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來。”
林憬也把自己的褲腳卷了起來,一直卷到膝蓋上面。
他的骨架比aha要小一些,左腿看似纖細,周凜霜一只手就能圈住腳踝,但肌肉緊實,線條就像飛魚掠過海面的流暢弧線,漂亮得要命。
就連那道淺色的細線疤痕,都有著致命吸引力。
周凜霜換了顏料,是半透明的銀色。他拿起畫筆的樣子,也比林憬要專業許多。
“換個姿勢吧。”
“怎樣的姿勢”
周凜霜拿了一個靠墊,放在窗子上。
林憬向里靠了靠,小腿很自然地垂在了飄窗上。
他的傷痕和周凜霜不一樣,是在內側。
周凜霜側坐在了飄窗的下面,這姿勢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但是相反,從視覺角度來說,也是非常越界的。
林憬終于體會了一把騷癢的感覺。
周凜霜的筆觸是有變化的,由輕而重,接著又變輕。
顏料帶著涼意,順著那道傷痕形成的界線,仿佛沁透進了林憬的血液里,在神經里穿梭,涌進大腦深處的時候,狠狠地勾了一下。
林憬的喉嚨動了動,他擺著看似慵懶的姿勢,其實后背都繃了起來。
他只能通過別的方式來分散注意力,比如看著周凜霜,看他的眉眼,看他寬闊的肩膀,看星光留在他耳廓上的軌跡,然后林憬覺得自己好似坐在世界屋脊上,周凜霜的畫筆沾染了星光,在他的身上揮毫落紙。
“好了。”周凜霜開口道。
溫和而短暫的氣息掠過林憬那道細線疤痕。
林憬把腿盤了起來,這才發現周凜霜畫的竟然是蝴蝶。
那些流暢的或輕或重的線條,正是蝴蝶的翅膀。
銀色的,很低調不顯眼,但只要有光線流動,這些蝴蝶就會動起來。
“為為什么是蝴蝶啊”
周凜霜把畫筆和調色板都放下,向后靠了靠,后腦勺正好碰到林憬的腿。
“你知道我的預熱期幻想是什么嗎”
“你特別關注我的后頸你幻想我的信息素”
“我幻想自己是黑洞,就連光到了我這里也無法逃逸。你是唯一的那只蝴蝶,不知道畏懼,漫無目的又毫無戒備地在視界邊緣飛舞。我對你說,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點我就能把你吞沒。”
就像很多次,周凜霜看過來的目光。
林憬從沒有那種非要占有某個人的強烈欲望,他好像總
是得過且過,懶懶散散的卻又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執著一把。如果說周凜霜對于林憬所有的事情都無比執著,那么林憬卻總能在對方的執著變成偏執之前給予回應。
我只為你停留。
林憬在心里對他說。
也許他穿越到這個世界里,并不是因為他擊碎了白糖窩瓜的玻璃心,而是為了遇見周凜霜。
易感期的aha,五感的敏銳程度超出想象。
他能聽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聲音星軌交迭傳播向四面八方巨大的機械聲,從幾十米高樓呼嘯而過的風聲,那些因為隔離而封閉在家喋喋不休的抱怨聲,孩子的哭泣聲,寵物的吠叫聲
它們擾亂著周凜霜的大腦,在他的神經線上來回拉扯,逼著他焦躁和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