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之中,沒有人不認識這柄小箭
他分明認出了這人是誰,卻不愿意叫人看出自己認出了,反而用力抽著胳膊,犟聲道
“你是誰抓我干什么放手放手”
來人自然是鄭嶠
除了鄭嶠,還有誰會把一柄小箭插在自己的發髻中
鄭嶠善用弓,手里力氣自然不小。雖然鸚鵡綠男子極力掙扎,他還是輕輕松松將人控制。
他不著急,先用鉆研的目光往地上那平平無奇的石頭上看了好一會,才戀戀不舍收回目光,問尹問綺“怎么,這人沖撞了尹郎君你”
尹問綺忙道“沒沖撞但他恐怕是壞人,他有一袋子惡錢,還陷害那雜耍郎君與蒲娘”
“哦”
平日里,鄭嶠并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
他不在意那雜耍的兩人,目光瞥也沒有往那邊瞥一眼,倒是看了兩眼手里提著的鸚鵡綠男子,接著,他突然道
“你有點眼熟。”
“鄭郎君你也覺得他眼熟”尹問綺一聽,也想起了自己的熟悉感,“我也覺得他有點眼熟,但是記不起來”
“你是,”鄭嶠記起來了,“端木桅的貼身奴仆良才吧。”
“我不是”良才狼狽地遮著臉,左躲右閃,連連道,“我不是,我不認識什么端木家的郎君,也沒有陷害那兩個雜耍的,我陷害他們干什么”
“你在說我認錯人了”鄭嶠說,“需要我提著你找端木桅確認嗎”
良才驀地閉上嘴巴。
“鄭郎君,讓你的人把那個胥吏和他的幫閑也留下,別讓他們走了。”尹問綺的聲音響起來,他指著一個地方說。
眾人再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剛剛還兇神惡煞的胥吏并他的一幫幫閑,此刻竟然一聲不響,在偷偷摸摸地往外走。
不用鄭嶠再吩咐。
那些跟隨著鄭嶠來到這個,個個膀大腰圓的奴仆們
,已經直撲上去,把胥吏連同他的幫閑們都給抓住了
剛剛還像無常鬼一樣的胥吏,面對著鄭氏的奴仆,卻又變成了仿佛雜耍郎君一樣的角色,半點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被動地被推搡和驅趕。
這時候,尹問綺和元觀蘊也走了上來。
尹問綺將剛才的事情簡單告訴了鄭嶠。
而元觀蘊直接問良才“你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惡錢”
這個問題極為關鍵
尹問綺也疑惑道“便是生意人從各處不小心收上來,也得花些功夫挑揀,才湊得出來呢。”
當然,端木家也是有很多產業的。
收到不少惡錢,也不奇怪。
“它品相這般好,就是沖著蒙蔽買方去的,一般來說會夾帶在好錢里一并花出去”尹問綺從地上將銅板撿起來,若有所思,“怎么會是清一色的惡錢呢”
“和端木家無關”良才終于開口了。
“我懂了,原來你是在利用惡錢本身”尹問綺想了又想,突地恍然大悟,“那胥吏和你是一伙的呀。你故意把惡錢放入蒲娘飯缽里,是為了陷害他們等到他們花出去時,胥吏剛好跳出來,再冠冕堂皇的扯著說什么禁惡錢的法令,借著法令來坑害他們。”
白面胥吏此時已經顯得有些張皇失措了,他們想走,但卻被鄭氏的人堵著,根本走不了,白面胥吏只好無力的叫道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我根本不認識他”
“他”良才開口,又閉上,“他”
這么嘴巴張張閉閉之間,他的目光一直盯著白面胥吏沒有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