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以此斷定是凈苦陷害他的,沒有道理。
他說出了弓典心中所想。
凈思道“我最初自然不只是懷疑凈苦在上山我也沒跟多少人說過話,剛被陷害驅逐下山時,我把我所有說過話的人都想了一遍。”
弓典“”
凈思“然后我便守在珈藍寺下的山路上,趁著他們下山的時候,跟蹤了他們。”
尹問綺“”
凈思搖頭“和我說過話的人不多,十幾個,下山的人更少,只有七八個。”
元無憂“”
“這七八個中,反復下山的,更只有兩三個那凈苦,就是其中一個”凈思洋洋灑灑地說了起來,“其余兩個,都很正常,下山來,最多偷偷去吃口肉,喝口酒,也就回山了;但凈苦不同,他下山的次數,可比其他人頻繁,吃肉喝酒這種事,更是每回下山都做;吃的還是酒樓里的酒與肉,更有甚者,甚至去布莊了扯了女人的好衣服”
凈思說得洋洋灑灑,而弓典聽了一會,問“凈苦在哪里和女人見面他見的女人是胖是瘦什么模樣年齡幾何穿著什么樣的衣服梳什么樣的頭發”
這么一問,凈思先前還說了一二句,比如說,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胖的,一個是瘦的,年齡倒都不大,也就二十的樣子。
但問到了具體穿什么衣服,凈思就混亂了。
上衣一時是灰色,一時是綠色,發髻一時是挽起來的,一時是沒有挽起來的。
弓典追問了兩句,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這家伙,嘴里沒幾句實話。
什么回憶每個和自己說過話的人,天天去珈藍寺蹲守跟蹤他們,難道他能高來高去跟蹤了不同人那么多次,一次沒被人發現他手底下的精銳都做不到這回事
正當他要開口喝罵之際,凈思嘴里又冒出來新的話了。
“凈苦還賭博”
大家已經聽膩了凈苦的罪證。
但這
次,似乎有點不一樣。
之前泛泛而談的凈思,這次說得很詳細
“凈苦之前沒有錢,是偷寺中的無盡藏去賭博的。無盡藏里管得嚴,但是有個弊端,就是每月下旬,都要開庫藏擦拭銅錢,給銅錢上油。那凈玄確實是個好和尚,不喝酒,不吃肉,但有個弱點,心里看貓比看人更重一點,每次聽到貓的叫聲,就定要去往貓叫的地方看看。凈苦就是看準了凈玄的這個弱點,每每用貓叫支開凈玄,自己再從凈玄的盤子里偷拿銅錢。因為拿得不多,很多次了都沒有被發現。”
“但每次偷錢,每次賭輸,賭輸了之后又得繼續偷錢,只能一次次這樣行險。”
“后來就被我發現了。”
“正因為被我發現了,所以凈苦就恨上了我,心里把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一定要除掉我才甘心。”
說著說著,凈思的面容表情發生了一些變化,他似乎又被牽引回了那段跟蹤著凈苦的日子,臉上一時憤恨不已,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仇人之肉;一時又露出陰郁怪誕的笑容,就像是抓到了仇人的把柄,正要用這把柄將仇人打下十八層地獄。
這一段內容,和前一段的胡言亂語確實很不一樣。
弓典也重新專注起來。
只聽凈思繼續說
“正好正好這時候,有貴人給了凈苦一個任務,叫凈苦在寺中放火,把我趕出來,成功之后,這貴人就給凈苦好處。”
“我果然被他陷害,被他趕出來了。”
“等我出來以后,我跟蹤凈苦,發現他還是賭博,依然還是賭輸,每次他進去都斗雞,在斗雞的翅膀上抹再多芥子面也沒有用,反正越賭越輸,又越輸越賭,但他的錢從哪兒來的一半是從珈藍寺來的,他偷無盡藏偷著偷著,越偷越大,還拿了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