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摩天大廈的頂樓,兩道頎長背影立在巨大落地窗前。其中一人穿著沾滿黑血的作戰服,另外一人穿著昂貴的三件套西裝,布料挺括有型,氣質矜貴儒雅。
看著漩渦炸裂,把天空中的霉斑沖散,穿西裝的男人語氣慵懶地說道“我的機器掃描不出副本的數量,盡可能多的打碎副本沒有用,最快捷的方法還是找到出口。”
“不對,這個副本不可能爆炸。”穿作戰服的男人眉頭緊皺,臉色難看。
“這話怎么說”
“我留下一只小怪沒殺。”
“你留下一只小怪”穿西裝的男人微微側頭,露出半張俊美非凡的臉,高挺鼻梁上架著一副銀絲眼鏡,渾身散發著斯文敗類的氣息。
“這可不是你的風格。那小怪有什么特別之處嗎”修長白皙的雙手插進褲兜,高大身體側過來直視對面,目中溢出微光。西裝男顯然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梅雨軒垂眸思忖片刻,問道“特別可愛算不算”
西裝男沉默了。
辦公室內安靜異常。
透明玻璃墻外,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員正走來走去,忙忙碌碌。
“你是被什么鬼怪奪舍了嗎你確定你還是梅雨軒”西裝男退后兩步,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把木倉。
“如果我被奪舍了,我過不了你實驗室的安檢門。”梅雨軒面無表情地說道。
西裝男手腕翻轉,令小巧木倉消失,勾著薄唇滿懷興味地開口“展開說說那小怪有多可愛。”
這事很不尋常。
斬盡殺絕一直都是梅雨軒的行事風格。他去過的副本,除非實在是沒有辦法,否則一定會把大大小小所有鬼怪血洗干凈。
“絞肉機”這個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它救我兩次,戰斗的時候我們配合得很默契。”梅雨軒不欲多說,大致描述一下粉紅小蛇的模樣,問道“你知道這是什么怪物嗎”
西裝男仔細回憶,搖頭道“不知道。我的資料庫里沒有記載。你可以去群里發布任務,看看有沒有人知道。”
打碎了的副本不存在禁忌,可以沒有限制地談論發生在里面的事。
沒打碎的副本受到系統保護,出來之后提及某些重要情報,任務者往往會被消音。他們的手機也只能拍攝已被殺死的鬼怪,從圖片介紹里獲取情報。
若是想把這些情報無償告訴旁人,那是不可能的。系統會強制任務者把獲取的情報和道具,放入系統商城里進行交易。甚至某些情報只能爛在心里,絕對無法訴諸于口。
在這個恐怖世界里,所有人都只是維持系統運轉的工具,是食物鏈最底端的一環。
梅雨軒拿出手機摩挲,卻始終不曾發布任務。他還在想那個炸裂的漩渦。
漩渦消失之后,副本里的世界也會隨之消失。那小怪物已經死了嗎按理來說,有它在,副本就能正常運轉,只是級別會降低。
這次的情況明顯不正常。
等等,不正常的是那只小怪物。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梅雨軒垂眸沉思,腦海中播放一幀幀畫面。他擁有變態一般的圖像記憶力,可以在戰后做出精準無誤的復盤。但這次的復盤,重點全都集中在小怪物身上。
另一邊,西裝男接過助手遞來的一份體檢報告,快速看完,搖頭道“你侄兒的靈魂已經湮滅。我把他的身體復活你能接受嗎”
只復活身體,那不叫人,叫行尸。一頭行尸需要用人血和人肉來喂養。
對于沒有道德底限和法律約束的任務者來說,這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養蠱,養尸,養鬼,養怪,都沒有人會管,前提是你得站在頂端,成為這個世界的話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