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老,老大。”機長看向梅雨軒,呆呆地說道。
“他他他,他活了”邱諾恨不得消失在原地。艸他媽的無限恐怖世界還真是有無限的恐怖要給到他
“他他他,他活了。”機長歪歪腦袋,像個傻子一般重復邱諾的話。
梅雨軒眸光閃爍,不辨喜怒。一只活尸而已,對他來說形同一只螞蟻,所以他完全無懼。
早已死去的機長為何會忽然復活,這個問題留待以后再探索。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瞥了一眼不斷發出警報的控制面板,梅雨軒讓開座位,揪住機長的衣領,把人放回去,扣上耳機。
“你還記得怎么駕駛飛機嗎”他沉聲問道。
駕駛飛機這四個字像一束光,照亮了這顆混沌的大腦。所有紛亂的記憶都在瞬間破碎,只留下最珍貴也最閃亮的一段。
第一次駕駛戰斗機的緊張不安、興奮難耐;順利從高空降落,與迎接自己的隊長擁抱,興奮的心情至今還不曾稀釋;與戰友們一起翱翔,鷹擊長空,胸膛里沸騰的是豪情,也是勇往無前的堅毅
渾濁的眼睛一點一點被這些記憶點亮。隱藏在這顆大腦里的小怪物第一次碰觸到如此滾燙的情感。
比起森蚺混亂不堪的一生,這段記憶像火焰在靈魂之中烈烈燃燒。直至死亡來臨的這一刻,它也沒有熄滅。
機長對天空的愛戀超越一切。
“我,記,得。”機長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他不是在用嘴說話,是用心。
“你來開提升高度,不要低于六千米找個海拔六千米以上的機場降落”梅雨軒逐條發布命令。
邱諾捂著夸贊“老大你真聰明找個海拔高的機場降落,炸彈就不會爆炸了”
小怪物隱藏在這顆摯愛藍天的大腦里,無需思考也能輕易掌控飛機。他伸出還有些僵硬的手,一一撥弄那些復雜的按鍵,握住駕駛桿用力提拉。
警報音消失了,飛行高度穩步攀升,搖晃的機身迅速恢復穩定。
爆炸危機解除
梅雨軒用赤紅長刀抵住機長的脖子,面容冰冷。
“好好開。”他語氣更冷。
機長抬眸看他,嘟了嘟嘴,好似有些委屈。
怎么這么兇
梅雨軒心中升起一股惡寒。一個四十幾歲的老男人,長得五大三粗,還擺這種撒嬌的表情,是要惡心誰
“看前面,別看我”
機長的嘴巴翹得老高,可以掛一個油瓶。
梅雨軒忍了又忍才沒抬起手,一掌劈上對方脖頸。
“媽的晦氣”他直接開罵。
機長歪著腦袋看他,嘴巴嘟嘟,眼睛圓圓,眼尾濡濕,一副“寶寶委屈,寶寶不哭”的表情。吸收了這顆大腦的記憶,他當然知道剛才那句話是罵人的。
大蟲子在嫌棄它
梅雨軒深吸一口氣,看向坐在地上的邱諾,語氣冰冷地下令“你還愣著干什么去把小蛇找回來”
“哦哦哦,我馬上去。”邱諾連忙站起身,邁出去兩步又倒退回來,硬著頭皮去扒副駕駛員的褲子。
“你干什么”梅雨軒額角青筋直跳。
“我我我,我看他的褲子版型不錯,想跟他換一換。”
這個理由實在是太蹩腳,一眼就能戳破。梅雨軒看了看邱諾顏色稍深的,閉著眼睛咬牙說道“你動作快點”
沒有小蛇待在他胸口,他的脾氣總是處于失控的邊緣。
“馬上”邱諾飛快脫掉副駕駛員的褲子,跑進一旁的休息室換掉。他本來還想脫掉對方的內褲,又怕隊長罵自己變態,想了想還是作罷。
女人一只手提著一個銀色密碼箱,一只手拎著一條慘白的斷臂,匆匆走進駕駛室。
“飛機不晃了,梅老板你果然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