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已經分派好了,你是我的私人助理。云子石他們幾個去了別的實驗室,不歸我管。”科學家朝電梯走去,吩咐道“跟上。”
邱諾連忙跟上,手捂住口袋。
“我們的實驗室在頂樓,具體負責什么工作目前還不清楚。待會兒裘總要見我們,你有把握應付過去嗎他對我們的身份依然持懷疑態度。”
電梯里沒有外人,科學家徐徐開口。
邱諾緊張地瞟了一眼攝像頭,問道“監控不收音”
“收,但我的芯片有干擾功能,不用擔心。背對攝像頭,藏起口型就好。”
邱諾放下心來,緊張地擦擦冷汗。
他本來想說沒有把握,忽聽耳朵里傳來一道傲慢十足的小奶音“邱諾,我罩你”
想起昨晚的洗塵宴,邱諾腰桿一挺,中氣十足地說道“大佬你放心,我能應付。”
科學家瞥他一眼,唇角微揚。
電梯門開了,前方是玻璃墻隔斷的巨大實驗室,裘銘衍在里面走動,臉上的笑容看似溫和實則病態。他在跟某個科研人員說話,神情專注。
一名助理拿來一件白大褂替他穿上。他竟然也搞科研。
察覺到兩道觀察的目光,他忽然偏頭朝電梯口看過來,薄唇咧開,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
邱諾狠狠打了個哆嗦,“老老老,老板,我想去趟廁所”
科學家沖裘銘衍略一頷首,轉身說道“走吧,一起。”
兩人來到洗手間,站在小便池前。
須臾,門開了,一個清潔工走進來,站在他們不遠處,尿液射入便池,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邱諾不經意地瞟去一眼,目光忽然凝住。
“你怎么尿血了你沒事吧”
穿著清潔工制服的人尿出的是一池血水,腥紅騷臭,觸目驚心
清潔工愣愣地看著小便池,腦袋一歪竟昏死過去。
邱諾連忙撲上去接住對方,做急救的時候無意瞥見他頸側紋著一朵畫功拙劣的玫瑰花。科學家仔細檢查清潔工的身體狀況,然后推開門喊來幾個工作人員,把人抬去醫務室。
“他怎么了”一場混亂平息之后,邱諾摁下沖水鍵,把便池里的血尿沖走。
“他大概得了腎炎。”科學家走到洗手池邊洗手,語氣淡漠。
“腎炎很難治吧以后說不定只能靠透析活著。”邱諾搖頭唏噓。
“不會有人為他治療,明日科技連我們的工資都不發,又怎么會浪費這個錢。在這座島上,得了腎炎或尿毒癥的人應該很多。”科學家抽出紙巾擦干水跡。
“為什么”
“因為清潔工是z類工種,只能住在兩平米的孔洞里。他沒有地方解決生理問題,只能長年累月地憋著。腎臟遭受尿液的壓迫和污染,很快會發炎潰爛。在z區、y區那種地方,腎炎或尿毒癥大概是常見病。如果說我們是工具人,那他們就是消耗品,用壞一批換一批。”
科學家握住門把手,回頭看著邱諾“在里世界,我們也只是系統的消耗品。我們的處境跟那個清潔工沒什么兩樣。”
邱諾無比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股恐懼感從心底深處攀爬上來,不強烈,卻凝成刺骨的寒意。
是啊,他們跟那個清潔工又有什么區別呢離開這個副本,回到里世界,他們的處境只會更艱難。他們時時刻刻都要面對死亡的威脅。
生活不會有任何改善,只會持續不斷地惡化。
“找到回去的路就可以了,你說是嗎”科學家忽然綻開一抹溫和的笑容。
“能找到嗎”邱諾愣愣地問。
“當然可以。”科學家拉開門,不緊不慢地走出去。他未曾有哪怕一秒放棄過回歸的希望。
“回哪里”小蛇奶聲奶氣地問。
“回家。”邱諾拍拍口袋。
“家是什么”這是小蛇唯一搞不明白的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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