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死的樹怎么可能流出汁水
其余人還未意識到這句話的可怕之處,顧蓮已經慌了。
“它們沒死,為什么不長葉子沒長葉子,它們又怎么活”
這是一個無法解答的問題。這片枯木林處處都透著詭異,越發不像陽間。
引路人徑直走向最大的那棵樹。樹的周圍也全都是巨樹,樹干均很粗壯,三四個成年人聯起手才能抱住。
走到近前,引路人眸光微閃。
“它沒有眼睛”小男孩也發現了異常。
是的,這棵最大,最高,最粗壯的樹,它沒有眼睛。它本該是最好的一塊畫布,卻被白高朗獨獨遺漏。
為什么
正常人的思維方式顯然不能與白高朗那樣的變態共通。引路人繞著這棵巨樹轉了一圈,微微搖頭。
顧蓮和秦康順走過來,也繞著巨樹上下查看,呢喃道“它真的沒有眼睛。”
一個都沒有
“于澤。”引路人忽然開口。
正小聲安撫吳芝繁的于澤連忙詢問“喬法醫,您找我有事”
“你過來給這些樹拍照。每一個角度,每一棵樹,都不能遺漏。”引路人命令道。
“好。”
于澤哪里敢拒絕,從背包中取出相機,對著這些樹拍攝,近景遠景,長焦短焦,走來走去十分忙碌。好在枯木林面積不大,否則他要在這里拍上好幾天。
一個多小時后,于澤把相機交給引路人,“拍完了。”
小男孩接過相機掛在自己脖子上。
“回去吧。”引路人轉身往回走。
眾人大松一口氣,連忙跟在他身后。
濃霧中還是那棟白墻紅頂的別墅,還是那兩盞昏黃溫暖的路燈,還是那扇雕花大鐵門。
花蕊的聲音含著一絲輕笑,從門禁系統里幽幽傳出“歡迎回來。”
大家不由自主地顫了顫,硬著頭皮往緩緩敞開的大門里走去。來到客廳,擠在玄關,卻見花蕊穿著那條黑色長裙站在餐廳里,身上的刀痕,淤青,腫脹,全都消失不見。
她伸出纖細手臂,輕輕撫上光潔如鏡的桌面,笑意盈盈地說道“我幫你們做了晚餐。”
大家看向餐桌,瞳孔驟然收縮。
那上面擺放的菜肴與他們第一天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一切仿佛又回到原點,恐怖的循環已悄然開啟。
“家里很久沒來客人了,我今天很高興。大家換好鞋子趕緊去吃飯,別客氣。累了一天肯定餓了。”花蕊慢慢走到玄關,從鞋柜里拿出許多鞋套,像個再正常不過的主人。
顧蓮等人連連后退。
縱使是鮑家三兄弟也不敢靠近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女人。
唯有引路人站在原地,臉上沒有表情,眼瞳全無波瀾。
“給你一個禮物伸手”坐在他臂彎里的小男孩奶聲奶氣地說道。
“什么禮物”花蕊笑著伸出手。
一顆樹皮做的眼睛放在她掌心里,微微散發腐臭,流出黏稠濃黑的汁水。
花蕊愣在原地,眼睛慢慢瞪大,詭笑的臉幾乎裂開。
引路人忽然勾唇,心情頗好地抱著小男孩走進廚房,語氣溫柔“飯前要洗手,知道嗎”
小奶音很乖很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