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堅硬的心裂開一條縫,流出的卻不是鮮血,而是一股酸軟的熱潮。這股熱潮融化所有寒冰,沖洗掉一切痛苦與陰暗,只留下微微的暖,蕩漾在胸膛里。
呼吸都變得像春風一般柔緩。
梅雨軒默默站在床邊,看得入神。
引路人站在床尾,眼眸里星光點點。
云子石把臣晨背回隔壁。
邱諾把兩個巨大的行李箱放在梅希望家門口,沒敢走進去。三個大佬圍著小床看得入神,他要是走過去打擾他們,怕是會被剝皮。
“梅希望有兩個酒窩。”梅雨軒忽然伸出手,想摸一摸。
科學家捏住他的手指,冷笑“他睡著了,你別碰。”
梅雨軒滿臉遺憾地縮回手,眼饞地看著那兩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又看看兩條藕節似的小胖手,再看看露在外面白嫩嫩胖乎乎的饅頭腳丫。
“他什么時候醒”梅雨軒心里發癢。
“至少要睡夠八小時。”科學家看看手表。
就在這時,梅希望的額頭竟然長出一顆圓溜溜的大眼睛,濕漉漉地轉了一圈,好奇
地看著三個大男人。
梅雨軒和科學家呼吸粗重,卻不是因為驚訝12,而是因為心弦被撥動。怎么會有小男孩連異變都這么可愛
引路人忽而勾唇,低聲說道“這是我教的。我讓他睜著一只眼睛睡覺,不要放松警惕,他馬上就學會了。”
語氣中的驕傲根本不加遮掩。
梅雨軒和科學家心里酸溜溜的,不約而同朝引路人投去冰冷目光。
引路人繞過床尾,走到床頭,用手掌輕輕蓋住這顆大眼睛,哄道“這里很安全,你也睡吧。”
大眼睛眨了眨,沒有閉上。
引路人縮回手,說道“走吧。我們氣勢太強,站在這里他會一直盯著我們,不能得到充分的睡眠。”
梅雨軒和科學家拖延道“再看一十分鐘。”
引路人抬起手腕看表,開始計時。
梅雨軒和科學家心中暗恨,卻又無可奈何。一十分鐘眨眼就到,三人只得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引路人翻過欄桿跳了下去,假意朝自己的住處走。他不會讓絞肉機和科學家知道,他有一套房子在梅希望隔壁。
梅雨軒交代邱諾好好看著梅希望,與科學家一起離開。兩人也都打定主意要搬到這棟居民樓里來住,嘴上卻一個字都沒吐露。
爭奪戰似乎終于結束了。
邱諾、臣晨、云子石三人躲在屋里洗了個戰斗澡。好在科學家發明的除臭劑可以很有效的祛除尸臭,他們身上才沒留下什么難聞的味道。
邱諾頂著半濕的頭發,趴在欄桿上,長長舒出一口氣。
“臣晨,哥對不起你。新人還有兩天保護期,這兩天我幫你找一個團隊,你先別急。”他回過頭,沖坐在自己家里的臣晨說道。
“我實話告訴你,沒有團隊會接納一個殘疾人。”云子石打開一瓶啤酒,遞給臣晨,“你別怪我說話太直。但你首先要接受最殘酷的現實,然后才能調整好心態。”
“我明白。”臣晨舉起酒瓶灌了一口,露出極為苦澀的笑容。
在表世界,因為財富和權勢的加持,他從來沒感受到歧視。但在這里,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因為旁人無法接納他,所以他必須接納這樣的自己。
“沒事的,我單打獨斗也可以。能活著回來,我請你們喝酒。”臣晨抹掉嘴角的酒漬,露出堅毅表情。
邱諾心里愧疚得要命,連頭都抬不起來。
云子石幽幽長嘆。
把一個殘疾人弄進死亡率高達99的里世界,老天爺真他媽會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