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確切地說,來觀看這場表演的不是人類,而是某種意識體,譬如靈魂、鬼怪、欲望、惡念
小丑們穿著大皮鞋,腳步聲太過吵鬧。
臣晨輕輕捂住梅希望的耳朵。
劉勤等人看著觀眾席,表情呆愣。莫名消失的尸體再度讓他們陷入恐懼。這真的是一場噩夢吧但噩夢什么時候能醒
云子石和顧宏對消失的尸體不感興趣。兩人仔細觀察來來往往的小丑,試圖找出一些線索。
直到所有小丑陸續離開,留下一個干干凈凈的劇院,云子石才附在臣晨耳邊低語,“一號小丑不見了。”
所有小丑的額頭中間都畫著一個圓圈,圓圈里寫著紅色數字,那就是團長為他們取的名字。
臣晨回憶片刻,說道,“團長死的時候,一號小丑逃走了。”
云子石當時就在一號小丑身邊,于是點點頭。
劉勤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來查看,說道,“老板,太陽馬戲團的團長讓你明天晚上七點帶著這二位先生去看表演。地址是環海路”
臣晨記下地址,吩咐道,“回酒店吧。”
一行人離開劇院,來到外面的停車場。暮色中,一棵棵法國梧桐巨人般佇立在道路兩旁,晚風微微一吹便有許多絨絮落下。
云子石打了一個噴嚏。顧宏撓撓臉頰。
梅希望猛地一抖,忽然驚醒過來。
臣晨連忙拍撫他的背,柔聲問道,“怎么了你對這些絨毛過敏我叫人給你打傘。”
梅希望抬頭望天,沒有回答。他看得很專注,眼神異常幽暗。
片刻后,天空中傳來撲簌簌的聲音,那是成群結隊飛來的鳥兒。它們浩浩蕩蕩,前仆后繼,低鳴不斷。它們落在附近的梧桐樹上,歪著腦袋,用黑豆眼直勾勾地看
著梅希望。
梅希望也歪著腦袋,直勾勾地看著它們。
“下來”白嫩的小手輕輕一招。
鳥兒們紛紛拍打翅膀,掉落許多羽毛,卻沒有一只飛落下來。它們不聽梅希望的話,卻又似乎跑不了。
咕咕咕,嘰嘰嘰,呱呱呱,各種各樣的鳥兒發出各種各樣的叫聲。
雖然臣晨不懂鳥語,但他能夠感覺到,這些鳥兒對梅希望怨念很深,罵得也很難聽。
“你給我抓一只鳥兒”梅希望指著一棵梧桐樹,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臣晨。
臣晨無法拒絕,指尖射出一根銀絲,套住一只信鴿的脖子,拉扯下來。
信鴿瘋狂拍打翅膀,咕咕大叫。
“艸你大爺”
把信鴿捏在掌心的時候,鳥叫聲忽然變成奶聲奶氣的唾罵。
臣晨愣住了。他終于意識到,這些鳥兒不是鳥兒,是梅希望的一部分。
不等他多想,梅希望奪過這只雪白的信鴿,胡亂塞進喉嚨,艱難地吞咽下去。他把粘在嘴角的一根鳥毛取下來,放進嘴里吃掉,然后滿足地拍拍肚子。
咕咕,咕咕樹上的鳥兒既不敢飛下來攻擊,又不能飛遠逃離,只能發出狂躁的叫聲。
臣晨掌心里還殘留著一根羽毛,神情呆愣。
梅希望把這根羽毛捻起來吃掉。
臣晨回過神,問道,“你還要嗎”
梅希望看向那些鳥兒,鳥兒們轟然四散,飛上夜空。
幾輛豪車開過來,緩緩在臣晨面前停穩,梅希望遺憾搖頭,“不要了,我想找一張床睡覺。”
他剛剛誕生,需要大量的時間進行能量的吸收和記憶的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