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跪坐在屋外,隔著障子門輕輕叩了兩下,輕聲問道,“悠少爺,您在嗎”
悠少爺不喜歡女傭喊他起床,而他自己也很少賴床,再加上今天上午沒有課程,便沒有人去打擾對方休息。
但直到中午,也沒見到過他的身影,包括和悠少爺形影不離的修治少爺。
他們不由得想起前段時間兩位少爺繞過守衛偷溜出去的事情,心臟頓時緊張起來要知道在那之后,所有相關的傭人都被狠狠地處罰了。
“悠少爺”
女傭靜等了幾秒,卻沒聽到回應,心中咯噔一下。
她連忙拉開障子門,映入眼簾的只有空空蕩蕩的床鋪。
女傭臉色頓時煞白,踉蹌地站起身,朝著家主所在的和室跑去。
日本是個有很多節日的國家。感謝海洋、慶祝豐收、祭拜山神或許是島國地理向來多災多難原因,每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值得被拿出來盛大地慶祝。
尤其步入八月的盛夏,再毒辣的太陽也阻擋不了人們對慶典的期待向往。
現在距離入夜還有一段時間,街道上已經喧鬧起來。
頭上綁著圓繩,穿著慶典樣式短和服的男人們賣力搬運著等會兒準備用來搭建攤位的木頭架子們。暗紅色的燈籠和發光燈條早早地被懸掛起來,靜待著夜晚的到來。
今天是祭典,不少外地游客也慕名前來,為本就熱烈的節日更增添了熱鬧的氛圍。
太宰治在長椅上,望著來來往往的人流。他換上了之前和悠出去時買的白襯衫,外頭披著短款鼠灰色浴衣,下身是沉色行燈袴。和風與西洋風在他的身上完美結合,一點也不突兀,再配上那張粉雕玉琢的臉蛋,不亞于雜志上的童星模特。
或許是他身上散發著一種濃濃的孤寂感,與人間格格不入,便惹起了一些人好奇的目光。
“那個小朋友你一個人怎么坐在這里啊”
一位好心的長發女性蹲在他的面前,柔聲問道。
太宰治笑了笑,柔軟的臉讓人直呼可愛,“沒事哦大姐姐,我在等一位很重要的人過來。不用擔心
呢。”
“很重要的人是爸爸媽媽嗎”
“是兄長哦。”
“啊,原來是哥哥啊。”長發女性松了口氣,站起身細聲說道,“那好吧,注意安全哦。如果遇到危險的話記得一定要去找列車員哦。”
“嗯謝謝大姐姐”
太宰治抬頭甜甜地說道。當女人走后,他臉上的表情又慢慢地消失了,恢復了最開始的死寂。
啊,是好心人呢。他踢了踢腳,腦海里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
悠什么時候才能過來呢
今天是佞武多節啊
“佞武多節那是什么”
六月中旬的青森還沒熱起來,空氣中尚且帶著夏初的清澈。和室的長廊已經掛起晴天娃娃,祈禱接下的日子不要再梅雨連綿。
聽到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一之瀨悠馬把腦袋從書本上抬起來。說實話他對文學書籍毫無興趣,國中時期自己的文科也是最差的。
太宰治倒是完全和他相反,對文學很感興趣,尤其是有關「人性」與「消亡」的題材。
聽到悠的聲音,太宰治也跟著放下書,輕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