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馮知玉,月蘭前陣子生產,早產得了個男嬰,被馮知玉親自接進府里,好吃好喝的照顧著。黃家上下對她刮目相看,連鄭夫人都給驚著了,還代她教訓起黃瑞祥。
“知玉總算懂事了,估摸也是對你心懷愧疚,前段日子還想著和你重修舊好,一個屋里睡覺。我看孩子也有了,你就睡回主屋里去,別再到外頭拈花惹草的,你爹為著你這事,沒少在外頭被人臊,你可收斂著些”
黃瑞祥哪敢大聲說話,當然是左耳進右耳出,暫時應下。
月蘭生產前后,黃瑞祥就沒怎么管過她,江之衡招招手他就屁顛顛跟著出去吃酒,他可太愛和江之衡為伍了。
江之衡是真有本事,連先頭那群芳館的花魁香雪都能想見就見。如今他們是香雪的常客,黃瑞祥哪還顧得上為自己懷胎十月的月蘭。生了就過去看一眼,抱在懷里晃一晃,還不如馮知玉的喜悅真切。月蘭生完孩子體虛,又畏懼馮知玉,畏畏縮縮的,看在鄭夫人眼里反倒生厭。
這日馮知玉正要到月蘭屋里去瞧新生兒,就得知柳若嵋登門造訪,她心道奇了,自從柳若嵋喪了母親,就鮮少外出走動,可有幾年沒在應天府見過她了。
“快,請她到花廳去,我去看一眼隆哥兒馬上就到。”
鄭夫人恰好在屋里瞧孫兒,將馮知玉的話給聽去,眼梢瞧見月蘭不大情愿的模樣,起身將隆哥兒抱起,去迎馮知玉。
“知玉啊,快進來,我怎么聽見你們說柳家小姐來了那你快來看一眼隆哥兒,抱一抱他,只有你抱他他才聽話,剛才我和月蘭兩個怎么哄都哄不好。”
“那我快些將隆哥兒哄好,就去見若嵋妹妹。”馮知玉連忙接過襁褓,將隆哥兒圈在臂彎里晃呀晃,拍呀拍,嘴里細碎發出些奇怪的響聲,她這么一弄,啼哭的隆哥兒打了個奶嗝,果真漸漸平息了哭聲。
鄭夫人嘆為觀止,“還有這種奇事,親娘哄不好的孩子,叫主母給哄好了。”
馮知玉淺笑著將孩子放回月蘭身畔,掖了掖襁褓,“隆哥兒躺回親娘身邊直笑呢,他是吃飽了有些脹氣,拍一拍打個嗝就好了,我也是在娘家時看我娘學的,她就這么照顧我小弟弟。”
鄭夫人恍然,馮知玉朝月蘭笑了笑,便退出去見柳若嵋了。馮知玉比誰都清楚,當年的自己就是現在的月蘭。
月蘭一來,黃瑞祥有了后嗣,鄭夫人霎時沒什么好操心的,于是就要拿兩個女人作比較,比來比去,月蘭都是比不過馮知玉的。但馮知玉的意圖,從來不在這里。
馮知玉急匆匆去見柳若嵋,花廳里已經擺上了茶水,丫鬟小子前簇后擁地伺候,柳若嵋也只像看不見,捧著茶盞愣神,等馮知玉走近了,她才倏忽回過神來,站起身與二姐姐見禮。
馮知玉攙扶住柳若嵋兩臂,才對上雙眼便嚇了一跳,“哎唷,這是怎么弄的眼睛哭得像小兔子,我的好小姐,你快和我說說,是誰欺負你將你氣成這樣”
“二姐姐”柳若嵋見
馮知玉還愿意向著自己,眼淚登時就掉下來了,“二姐姐,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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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皺起眉毛,“是俊成”
聽膝頭哭得更厲害,馮知玉便知道自己說中了,一下也慌了神,“俊成怎么了你慢慢說,俊成發生什么事了”
“二姐姐你要幫幫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柳若嵋坐直身體,失焦抽噎良久,這才將前因后果娓娓道來,馮知玉聽后竟不覺出乎意料,馮俊成的確辦得出這事,只是不知道緣由。
馮知玉卻不好說心里話,只得道“他不答應為什么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