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衡怕黃瑞祥耽誤病情,真鬧出了人命,見他這臉孔蠟黃,嘴唇泛白的模樣,不由得問“南風兄,你這病可找大夫瞧過什么病三天兩頭就要發熱大夫是怎么說的”
聽到這,黃瑞祥竟然笑了,“你也看出來了,不就是那個毛病。你還怕我不知道嚒”話畢他往枕上一靠,“馮知玉可算逮著機會,我這下也就落她手里了。眼下還瞞著府里其他人,你也別說出去,等我真好不了,就人盡皆知了。”
江之衡愕然,“已叫大夫確診是怎么染上的”
確診已有些時日,黃瑞祥鬧也鬧過,這會兒已經木愣愣沒什么反應,淡淡道“前陣子她不在應天府,我便跟個朋友到河邊的行院去玩了兩天,也不知是不是那時候染上的。”
江之衡眉心緊蹙,哪還聽得進半句。與他告辭,讓他好好養病,他到不擔心馮知玉因黃瑞祥染病,她盼著這一日,自然有所防范。
江之衡行出屋外,見馮知玉坐在小廳翻書飲茶,形容自在,寒意自腳心升騰,不由自主朝她走了過去。
“二姐姐。”江之衡兩腮緊咬,有些不知如何開口,“我”
馮知玉合上書本,舉目瞧他,見他欲言又止,擺擺手將廳上隨侍的仆役遣退,“怎么洪文,你有話對我講難得來一趟,再坐會兒吧。”
江之衡卻沒有坐下,側身看看屋外,見沒人,與她道“我知道你給過香雪一筆錢,讓她幫你謀害黃瑞祥。”
馮知玉飲茶,“我還以為你會永遠替我瞞著這件事。”
“你”他反應過來,自己有香雪泄密,馮知玉自然也能從那染病的妓子那得知后事。
那小妓子早就信不過男人,一心向著馮知玉。
可江之衡到底比馮知玉少吃三年飯,此時顯得不如她老道,“不我會替你瞞著,我知道你不是個無可救藥的惡人。只是二姐姐,黃瑞祥欺你打你,若他染病不治,那是他的報應,可要是你有意促成”
馮知玉擱下茶盞打斷了他,“洪文,你接近他又是為了什么交朋友我看未必。你買通香雪和那小妓子阻撓我,難不成真拿他當個朋友了”
她抬眼瞧他,帶著點笑,“從小到大你都針對我,總喜歡和我唱反調,你說說,你為何總是針對我”
“我”江之衡知道自己已被看穿,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馮知玉瞧著他年輕氣
盛的雙眼,少頃移開眼去,扯動嘴角,“你和俊成很像,但你和他相比,又只是個尋常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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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你是個好人,可你跳脫不出你男人的身份,因此只能做個好人,做個男人,做不了一個好男人。”
江之衡眼里困惑更甚,他記得香雪曾對他說過的話,說他不懂女人,聽起來和今日馮知玉的這一番話,似乎是同個意思,但又叫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待江之衡走出黃府,耳邊仍是馮知玉將他送出儀門后,輕描淡寫說起的話。
“你放心,我也不想他死,會好好治著他,讓他安安泰泰做黃家二爺。你也不用擔心我,我會掌他的家,照顧他的妾,養育他的兒子。洪文,謝謝你來看他。”
江之衡恍惚有些明白過來,卻是明白了馮俊成的決定。
其實江之衡很早就知道自己和馮知玉不會有結果,不論是年齡還是出身,他們都不匹配,因此早早接受規訓,即便身為侯門嫡子,面對自己的人生大事,似乎也不能動用任何特權。
馮俊成卻好像早就想通了這一點,面對那看似被人精心妝點的權勢聲望,全然不為所動,因為權力之上總有更高的掌權者,在馮府亦或在朝堂,作為下位者的權力一旦無法動用,那所謂權力便無異于一道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