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青娥小小委屈,雖然心底的確有那么點虛榮作祟,但她擔心的是他再也不能請辭,只得為著萬歲爺一句話,在這不上不下的官位上一輩子蹉跎下去。
知府這位置不好坐,舉頭不見天子,底下又是數以萬計的百姓。他接過秦培儀的爛攤子,要想收拾都毫無頭緒。
這根本不是別人眼里的好差,的的確確是給他放到這位置受罰來了。
“見不得你年輕輕輕就那么勞碌。”青娥撇著嘴角,拉他手,“我巴不得你真能辭官呢,錢塘家里又不是沒有家業,你做什么事業不好就是接手家里生意,也一定做得比你幾個堂兄弟強。”
馮俊成卻只是笑,按按她柔軟的指肚,“既來之則安之,待我明早到衙門里看過再說。”
“總捏我的手做什么”
“軟。白里透紅,像蒸透的糕點。”
連日趕路,兩人鮮少得機會膩歪,青娥讓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得怔愣,臉孔旋即泛起曖昧紅暈,卻也不把手抽回去,反而不服輸地在他腿上撓了一把,隔著衣料,只是感到很癢。
馮俊成拉過她,輕聲問“茹茹睡了”
青娥抿唇頷首,眼睛濕漉漉將他瞧著。
“那就在這兒”他將人拉坐在腿上,二人說話聲本來就不大,這會兒愈加小聲,做賊似的,衣料聲窸窸窣窣,四目相對還竊笑。
“又是這張桌子,先頭也在這張桌子,硌得疼。”青娥怕冷,肩上還披了一件,整個人貼進他懷里。她下巴枕著他肩頭,誰也看不見誰,緊密地相擁著。
她披著的衣裳終究要緩緩滑落,后背涼颼颼接觸上空氣,冰得她一顫。馮俊成要彎腰替她去撿,被她攔住,她只是叫他抱得再緊一點。
她顫巍巍坐穩了,扶著他兩肩,體溫也漸漸升起來。
馮俊成瞧著她耳珠上掛下來,前后晃蕩的紅瑛墜,兩手交叉緊緊擁著她后背,附耳道“過些時日,我給你補一個婚儀。”
青娥心上輕顫,吊在他身上軟聲問“過些時日是什么時候”
“暖和起來的日子,等山上桃花都開了,辦了酒就送老祖宗到山里外宅養病,叫茹茹也跟著老祖宗到山上去住幾天,怕她認床,夜里總是纏著你睡。”
青娥笑得花枝亂顫,“有你這么當爹的”
馮俊成推開她一臂遠,叫她后背礙著桌面仰躺,他跟著埋首下去,“這幾日就罷了,燕爾新婚的時候可不行。”
“多給我些時日,我要做嫁衣來穿”
“好,還要什么”
“要三書六禮八抬大轎”
“一定有。”
“那沒了。”青娥猛地搖搖頭,支起身,來了精神頭,脖子梗的老直,“不對不對,我再想想。”
馮俊成也只剩笑,一根指頭又給她按下去,“有的是時間慢慢想,現在先專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