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喜看著跑開的蕭汐寧,憂心忡忡道“四公主的性子,只怕不肯善罷甘休。”
“鬧點小孩脾氣罷了。”蕭衍不以為意。
“那這硯”
“你只管送。”
蕭衍捻著扳指,心中若有所思,蕭汐寧無非是鬧到父皇那里,或是去霧玥那里叫囂一番,前者他正愁父皇不過問,若是后者。
小姑娘對他雖然敬慕,但過分拘謹小心,他倒也想看看,要是受了委屈,她會如何來找自己庇護。
“謝鶩行,我都說幾遍了,玥字里頭是兩橫,不是三橫。”
蘭嬤嬤正坐在廊下坐繡活,聽見屋里傳來少女脆生生,帶著些許惱意的聲音,探頭自窗口往里瞧去。
那日之后,霧玥當真就專心教起了
謝鶩行識字。
三尺見方的桌后,兩人并站在一處,霧玥個子雖落了不少,氣勢卻不見弱,高高仰著下巴,氣呼呼的瞪著面前的人,一手還戳點在寫著字的宣紙上。
“你瞧瞧,又寫錯了。”
而少年則一言不發的低著頭,乖覺聽訓。
蘭嬤嬤瞧了只覺有趣,笑笑收回視線,余光卻捕捉到,謝鶩行似乎勾唇笑了一下。
蘭嬤嬤定睛看過去,又見謝鶩行神色與方才并無差別,她只道是自己花了眼,低頭拈起針線,繼續做繡活。
“蘭嬤嬤。”
蘭嬤嬤抬眼,看到來喜闊步走進庭中,心上一凜,很快又掛了笑臉,起身相迎。
“來喜公公怎么過來了。”
來喜笑道“殿下差我來給公主送件小玩意。”
他朝敞著門的屋子看了眼,“公主可在”
蘭嬤嬤本想搪塞說霧玥不在,不想霧玥微惱帶嬌的聲音先傳了出來。
“謝鶩行。”
屋內,謝鶩行不知所措的垂著眼,“公主,我在。”
在這裝蠢人,練勞什子的字著實無趣,需得偶爾看看小公主氣鼓起的雪腮,才有意思。
霧玥見他已然十分努力,不忍再責怪,有些氣餒得問,“你到底記住沒。”
“記住了。”謝鶩行想著也該要哄哄了,不然小兔子氣紅眼怎么辦,雖說紅著眼睛也挺好看。
“那你說,我是怎么說的。”霧玥側了側耳朵,要他說仔細了。
謝鶩行看著她白皙透著粉得耳廓,似乎比奶白糕還酥軟,他略微靠近了一些,干凈的連個耳孔都沒有。
“霧上頭是雨,玥里只兩橫。”
耳畔被謝鶩行清淺的呼氣掃過,霧玥只覺得癢癢的,拿手揉了揉耳朵,贊許道“說對了。”
怪一本正經的。
謝鶩行在心中笑。
注意到來喜自廊下走來,謝鶩行直起微低的頭,眼梢不著痕跡的一瞇,輕聲提醒“公主,來喜公公來了。”
霧玥回身往門口看去,來喜恰走進來,朝她一欠身,“奴才
見過公主。”
霧玥抬手制止,“公公無須多禮。”
等來喜直起身,霧玥才又問“不知公公來此,是有何事”
來喜笑著將手里的木匣遞上,“殿下得了方新硯,是墨玉雕成,想著玉硯適合女子用,便專程讓奴才給公主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