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鶩行聲音放輕緩,一點點引動著蕭衍的懷疑,“這一點就不和常理,除非,他們提前知道殿下會在宴上離席,獨自去到圍場”
蕭衍顯然想到了什么,神色變得森冷。
“而看刺客圍堵的方向,顯然是有計劃的行動。”謝鶩行擰著眉百思不得其解,“殿下必然是有事才會深夜去圍場,就是不知殿下可有向誰透露過。”
蕭衍犀利的眼眸陡然變的狠辣,他自然不可能與誰說,除了來喜
他看向謝鶩行,“孤與你一樣是去尋五公主,孤瞧見四公主與五公主開玩笑,玩鬧讓婢女將她帶出圍場,放心不下,才前去查看。”
謝鶩行聽罷明顯一愣,串起原委后神色從震驚到忿然,朝著蕭衍一叩首,“四公主再三針對公主,實在欺人太甚,長此以往,奴才擔心公主會受到傷害。”
“妄議公主,還不住口。”蕭衍呵斥住他。
蕭衍只知道蕭汐寧下錯了藥,
并不知后面的事,
想到這一切都是源于蕭汐寧做的好事,胸膛里的怒火就又漲了幾分。
不過好在她下錯了藥,不然現在事情更麻煩。
見謝騖行依舊低磕著頭,從他冒死擋劍,到對霧玥的態度,確實算得上衷心。
“四公主是嬌縱了些,孤自會去教訓她,你放心,孤不會讓五公主再受委屈,”蕭衍揭過話,讓他繼續說。
謝鶩行心下譏笑,蕭衍果然不敢讓人知道他那些骯臟齷齪的心思。
只是思起那夜,就壓不住四起的殺意,他垂睫擋住眸光,接著話道“如果是這樣,那就奇怪了,難道真的有人能未卜先知,還是他們日夜蟄伏在圍場內,就等著殿下隨時出現。”
蕭衍冷笑,眼里陰沉的似黑云密布,自然不會有未卜先知,豈止日夜蟄伏,有可能是年年月月蟄伏在他身邊。
“你先退下罷。”
蕭衍再次看向謝鶩行,意有所指道“好好養傷,孤會再傳召你。”
“是。”謝鶩行恭順的退出殿外。
走在幽長的甬道上,他將垂低的黑眸慢慢抬起,雙眸輕彎,笑意淺浮在面上,其下是一片莫測。
霧玥一早就被皇后召見,蘭嬤嬤自然不放心陪著她一同去,皇后出乎意料的和藹寬厚,拉著霧玥多了一堆體幾話,又賞賜許多,才放她回來。
蘭嬤嬤懂得這些拉攏人的路數,正要提醒霧玥不可掉以輕心,就聽她先說“母后這是一個巴掌一顆糖。”
想來她也清楚那日在圍場上蕭汐寧的手筆,不知是為了安撫她,還是做給別人看。
蘭嬤嬤頗有些意外地看著霧玥,方才看她在皇后面前乖巧聽話的模樣,還以為她又天真的被別人的一點善意就哄住。
看來這次秋狩對公主的沖擊真的不小,竟一下讓她成長許多,蘭嬤嬤欣慰地同時,又覺得心疼。
公主到底是不能像過去那樣無憂無慮了。
主仆兩往長寒宮走去,恰好與從東宮回來的謝鶩行打了個照面。
“你怎么在這里”霧玥快步走上前,見謝鶩行就著了單薄的青衫,氣不打一出來。
謝鶩行對上小公主兇巴巴朝自己瞪來的雙眸,“公主。”
“你傷還沒好,就敢這么在冷風里走,是嫌自己傷的不夠重是不是。”
無論是綿綿的嬌哄,還是兇巴巴的呵斥,只要是從這張口中說出來的,都讓他沉溺不倦。
謝鶩行溫聲解釋,“公主別生氣,是太子召我去問話。”
霧玥還有一肚子要兇他的話,聞言才咽了下去,“這樣便算了。”
謝鶩行稍彎起笑,又聽她憂心忡忡地問“皇兄他傷勢如何了”
唇角輕抿,笑意就淡了下來,小公主還以為蕭衍是好什么東西,她也該知道真相。
視線凝向霧玥澄澈的眉眼,若知道真相,她還能快樂的起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