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玥心跳都漏了一拍,緊張的整個人埋進了謝鶩行懷里。
糟了糟了,嬤嬤要發現了。
好在她很快又聽見合意說“是掌印在與公主談話。”
蘭嬤嬤憂心忡忡的望著亮著燭火的屋子,殿下大約是告訴公主真相,可她就怕公主接受不了太傷心。
合意也不知里頭怎么就他生怕蘭嬤嬤要進去,連忙又說,“依我看,掌印大約是有要事,嬤嬤還是先不要打擾為好。”
隔了一會兒沒有聲音再想起,霧玥心有余悸地在謝鶩行懷里呼出口氣,小聲恨恨說“我要告訴嬤嬤你欺負我。”
說完她又落寞的垂下眼,嬤嬤以后是不是就要偏心謝鶩行了。
霧玥想得什么都逃不過謝鶩行的眼睛,他捧起她的臉,落吻的同時輕聲哄慰,“那嬤嬤定會罰奴才個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霧玥被他吻得有些喘不過氣,“那你還不快退下。”
“大逆不道就大逆不道吧。”謝鶩行唇上的傷口再次被他碾的皮開肉綻,血液綻出,撕咬開自己皮肉的同時,似乎也想咬開她的,利齒銜著她的唇,幾番碾磨著想要咬下去,最后還是沒有舍得,只貪婪吮著霧玥口中攙了他鮮血的唾液。
“便是不要這條命,奴才也得要公主。”謝鶩行低聲喟嘆著,“公主可是奴才的心肝。”
心肝吶,缺了才是真得活不了。
霧玥心臟收緊,蕩出的波紋蔓延至全身。
血液本身那股會讓人感到心驚,罪惡的駭人味道在揉摻了欲氣后被混攪的極度詭異,扭曲,又迷幻斑斕,細細彌漫,就如同一只無形的手,一點點拉著霧玥沉湎。
蘭嬤嬤被合意攙去了偏室等,眼看著大半個時辰已經過去,還不見謝鶩行從霧玥房里出來,心里越發焦急。
好在又過了一刻鐘,合意終于過來說,“掌印說嬤嬤可以過去了。”
蘭嬤嬤趕忙王霧玥殿中去,正撞上離開的謝鶩行,清潤的眉眼間已然沒有了方才的迷瘋,他淡聲交代蘭嬤嬤,不要把霧玥被留在空中的真正原因說出來,便邁步離開。
蘭嬤嬤蹙眉,公主果然是知道了。
她快步走進殿中,殿內門窗大開著,夜風卷走了殘余的靡息。
霧玥什么力氣的靠坐在羅漢床上,已經收拾過,倒是看不出狼狽,就是哭紅的眼睛卻還腫脹著。
生怕蘭嬤嬤看出來,一直垂著眼,把目光閃躲開。
蘭嬤嬤見狀心里直揪了起來,霧玥定是因為驟然知道真相,太過傷心不能接受。
她走上前于心不忍的把霧玥攬在懷里,萬分自責愧疚道“嬤嬤不該瞞著公主,可當初的情況,公主只有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嬤嬤和娘娘都希望公主平平安安。”
霧玥聞言立刻搖頭,“我知道的,我沒有怪嬤嬤,更沒有怪母妃。”
那樣艱難的情況下,她和謝鶩行都能活下來,已經是那么多人付出性命的結果,母妃對她很好,一直都很疼很疼她,而她真正的父母,也都是她最值得驕傲的人。
霧玥的懂事知大義讓蘭嬤嬤更加疼惜不舍,看著她紅腫未消的雙眸心中越發愧疚,“公主受苦了。”
“不苦。”霧玥搖頭說著,反過來安慰蘭嬤嬤,“現在不是一切都好起來了。”
蘭嬤嬤欣慰點頭,就算殿下無法匡扶前朝,如今也已是權勢地位都有了,他們再不用擔心受人欺凌。
另一頭,謝鶩行迎著涼月灑下的華光,緩步走在照月樓外的宮道上,平和的眉眼下不見有情緒。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煩躁與母親過世前,他得知自己是謝家人時差不離。
原本他想著攪渾了這大胤朝,手足相殘,殺父弒君,還被一個閹人把持朝政,弄得烏煙瘴氣,挑起內亂殺斗然后再帶著小公主一走了之,多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