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玥捏住手心,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這就是他的招數,一碼歸一碼,決不能輕易原諒。
謝鶩行默了默,看來小公主這回是真的硬了心腸,他繼續說“公主說得對,我有很多身份,不過還有一個公主不知道的。”
霧玥目露疑問。
“在入宮前,我是被蕭沛訓練的死士,那時也有個名字,風無。”謝鶩行把思緒追的更遠,“那時我們六十幾個少年被關在一起訓練,完成各種兇險的任務,從猛獸口尋求活路,而蕭沛給的最后一個任務,就是成為活下來的十人中的一個。”
霧玥愣了愣,六十幾個人為什么只能活幾個。
謝鶩行很快給了解釋,“除去在訓練中已經死去的,想要活下來,就需殺掉其余的人。”
“謝鶩行。”霧玥呼吸揪緊著,喃喃失語,無法想象他是怎么從那樣的煉獄中活下來。
謝鶩行目光緊緊攫來,“所以在遇見公主前,我從不相信任何人。”
“就連最初公主的出現,我也同樣防備懷疑,可公主那么好,哪怕我一次次告訴自己要清醒,卻如何也不能控制。”謝鶩行目光迷茫,似尋不到出路一般望著她。
“我只是想藏起自己的不堪,可現在公主卻覺得我心眼壞,不愿嫁我了么那我該怎么辦”
霧玥呼吸窒堵在喉嚨口,密密麻麻的全是澀澀的酸楚,心緒被他全數攪亂,之前的怒氣也變得輕飄飄起來。
霧玥咬唇懊惱又氣,明明說得是他用復陽藥哄自己,他卻全然不提,盡說些讓她心軟的話。
而她明明都已經知道他的招數,還是沒一點出息的動搖。
霧玥別過臉,干巴巴吐字,“你別裝可憐。”
謝鶩行確實也不想裝了,自顧道“可公主只能嫁我。”
霧玥故意與他對著干,“誰說得,如今只是在辦封后大典,可也沒說要封誰為后。”
賭氣的話反倒是讓謝鶩行笑了笑,滿京城誰不知道他的皇后將是誰
他好整以暇的頷首“那我一會兒便下旨。”
“你敢。”霧玥眼尾微抬起,拎著美目瞪向他,“我不接你又能拿我怎樣。”
謝鶩行犯起了難,他怎么會不能把小公主怎么樣,只是他的確不敢。
謝鶩行緩動著握在霧玥腳踝的五指,看著這如枷鎖困縛的一幕,思緒也隨著游走。
如此雪白的肌膚若是再襯上一副鎏金嵌南珠螺鈿的鎖鏈,
該有多好看。
沉在眸中的暗色逐漸變為異樣興奮。
他原就挖空心思,想著要如何才能將小公主日日困于身側。
再激他一激,沒準他就也能硬下心腸了。
帶著薄繭的指觸刮蹭著霧玥腳踝薄弱的肌膚,不斷有癢意升上來,她掙了掙小腿,足心下的滾燙卻嵌磨的明顯。
霧玥覺得自己已經快堅持不了多久,氣急道“你到底知不知錯,還要不要我原諒你了。”
謝鶩行眼中的興奮被遺憾取代,身體微傾下,手也壓得更緊,吐字卻誠然,“知道錯了,公主如何才能原諒我”
“你先松手。”霧玥嗓音虛軟羞急。
謝鶩行猶豫不語,幾番屈攏五指,終于還是松開。
一得放松,霧玥手腳并用的退到了床角,說出真正目的,“大典之前我要住回謝家,明早就去,而且照規矩,我可不見你。”
禮部擇定的吉日在十月,現在才八月。
那就是要他近兩個月的見她,謝鶩行陷在暗處的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