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馬車旁的內侍看到霧玥和祁思喻離開,快步走進茶樓,來到楚奕身側低聲道“殿下,謝姑娘與那人朝著東寺街的方向去了。”
內侍低著目光,注意到殿下撥捻念珠的動作十分緩慢,甚至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
內侍略抬起眼睛窺向楚奕,又輕言了句,“殿下。”
始終靜默不語的男人終于抬了抬眼梢。
殿下
謝鶩行落在念珠上的目光透出幾絲玩味和冷。
他掀起眼簾看向身旁內侍,啟著薄唇吐字,“知道了。”
輕描淡寫的一眼,卻極具渾然的壓迫感,就連跟隨多年的內侍都感到一股自心底透出的怵意。
直到謝鶩行移開目光,內侍才松了松神,見他走出茶樓,也快步跟上。
“不必跟著。”
聽到扔來的話,內侍又急忙停住步子。
黃昏的湖面倒影出粼粼細碎的霞輝,畫舫推開水波朝著畫中央行去。
祁思喻斟了盞熱茶遞給霧玥,“喝杯茶。”
“多謝。”
霧玥接過茶輕抿了口,視線透過窗欞望著層層疊疊的水面。
從茶樓離開后,她就好像這湖水一樣徹底亂了心神,整個人也變得心不在焉,沒了之前的言笑晏晏。
大約今日以后,她與楚奕就只剩相遇時,點頭問好的交情了。
捧著茶盞的手不自主曲緊,指緣泛著一圈白,指腹刮著杯壁的頓澀感仿佛一直延伸進了心里。
祁思喻看出她的異樣,十分善解人意的說“讓你陪了我一日,想必一定累了。”
霧玥打起精神,朝祁思喻嫣然綻笑,“怎么會。”
她放下茶盞,將手指向離遠的河岸邊,細心地為他講所見景色,“那就是我們先前經過的望江樓,從這里看,可以看到整座樓臺的全貌。”
祁思喻沒有追著先前的話題,順著她指得方向看去,贊同頷首,“不愧是最高之樓,果然巍峨聳立。”
霧玥又示意他看另一處,“那里隱隱可見的山峰,是蒼覺山。”
目光輕轉掠過渡口的廊亭,一片被風卷起的衣袂闖進她眼中,霧玥多看了一眼,話音卻隨著這一眼戛然滯在了喉嚨口。
廊亭下不乏來來往往的百姓,楚奕靜靜站在那里,清雅矜然的與周遭的繁雜格格不入。
隔得太遠,她并不能看清他的神色,但她能確定的是,他在看著自己。
霧玥眼里的神色茫然也顫亂,他怎么會在這里
方才在茶樓遇見是碰巧,那現在呢
霧玥不知所措的垂下羽睫,將目光遮掩下,等她再抬眼看去時,楚奕仍望著她的方向。
沉靜,直白,膠得極緊。
過往僅僅是楚奕偶爾所流露的情綣,都能讓霧玥招架不住,遑論是此刻的濃纏。
霧玥嗓子發緊,呼吸變得緩慢,亂顫的羽睫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