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她似乎逐漸變得不好掌控了,傀儡似乎沒有那么傀儡了,皇室開始對她頗有微詞。
夢境里的時間過得很快,恍然間,來到了她生命的終點。
蟲母的轟然倒下,宣告著這場戰爭的徹底勝利。
在滿目瘡痍的廢墟之中,幸存的士兵們歡呼雀躍,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一貫麻木的他們露出如此動容的表情。
她親歷了十余年的戰爭,在這一刻也畫上了句點。
在所有歡呼和流淚的人中,只有她面目平靜。
在身邊人的驚呼聲中,她的太陽穴被抵上了一個硬物。
微微側頭望去,夏副官的眼中滿是掙扎,痛苦,與難過。
她看到他眼角有淚流了下來。
他張開口,無聲地說了句什么。
她十分平靜地點了下頭。
封疆之前說得沒錯,她的反應能力遠超常人,她完全可以躲開,因為就在夏副官舉
槍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知曉。
但她沒有。
接著是“砰”
的一聲。
芮蕤睜開了眼,那些漫長的時光,都濃縮在這短短的行程中,還真是大夢初醒。
直升機已經停靠在一片開闊的平地上。
芮蕤的面前出現了一張帶笑的英俊的臉,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瞬間清醒,發現自己身上還披著一件衣服。
見她醒來,對方開口了“以你的警惕心,見到我居然沒有一拳打上來,真是稀奇。”
芮蕤對于自己的松懈也有些不可思議,但嘴上還是說著“尊師重道罷了。”
現在倒是承認了,封疆不置可否,轉而說“剛才做噩夢了”
“為什么這么說”
“你哭了。”封疆指著她的臉頰。
芮蕤并沒有去摸,她知道,自己沒有哭。
因為上一生最后的片段,對她來說根本不是噩夢,如果她一定有什么表情,那一定是笑著的。
她垂眸,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內心“封疆,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來問我。但不要用玩笑來試探我。”
封疆臉上的笑意淡了淡,卻沒有問什么。
他視線不離她的雙眼,眼睛仿佛一汪極深的潭水,突然,朝她的臉伸出了手。
芮蕤沒有躲,眼也不眨地靜靜看著他。
最后,幾根手指擦過了她的臉頰,插入了她的發間,大拇指輕輕地抹掉了什么。
芮蕤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卸妝,她的臉上還殘留著方才拍封面的戰損妝。
芮蕤冷不丁想起,好像以前聽許長久吐槽過,說是有的直男看不出來女生的妝容,只會覺得臉臟了。
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封疆臉上沒什么笑意,淡淡說“這個妝,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