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遭到夾擊埋伏,除了來時的方向,到處都是火力”
密集的子彈像冰雹一樣襲來,他身邊的戰友在敵人的冷槍下倒地,甚至尸體都沒辦法拉回,他和剩下的戰友退至戰壕中,血肉斷臂在眼前炸開,耳鳴持續了很久很久。
直到殷紅的太陽湮沒在地平線上,他們才拿下高地,入目都是紅色,踏著濕漉漉的地面往前行進。
榕山多有天險,他所在小隊幾人偵查時經過一個小村落,里面只剩一些老百姓躲在房間,他們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和孩子圍在那里瑟瑟發抖,便沒有動他們。
也就是因為這個決定,整個小隊最后活下來的只剩下他一人,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地方全民皆兵,這群人怯懦的外表都是偽裝,轉眼尋到機會就對他們下起了手。
他們不熟悉地形、武器耗盡被困在這個小村,聯系不到外面,戰友們一個個倒在令人發指的黑槍之下,他當時剛參軍年紀不大,出事時被同伴帶到一處隱蔽的草堆躲了起來,在民兵即將搜尋到附近時,他的同伴起身跑了出去,將民兵都引至另一個方向,沒過多久,一陣槍聲后傳來民兵們的歡呼。
他伏在草堆里一動都不敢動,手里緊緊握著同伴臨走前塞給他的一塊臂章,死死咬著手掌,分不清淚水還是汗水都在大顆大顆地往下滴落。
“他們一直在笑,一直在笑我能聽到,我都可以聽到”他坐直身體,盯著醫生急切道“你知道嗎它一直在我眼前,就不走”
他眼眶發紅,雙眼布滿紅血絲,臉皺起前額輕撞墻面,哽咽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救不了任何人,他們在我面前一個個死去,我為什么活了下來”
小劉村離市區不遠,齊山兩人很快便到了地方,意外的是剛進入村頭,就看到一群人結隊往村外走,他們一行數十人,眼中都是擔憂的神色,見到齊山的車,駐足看了幾秒,就要錯開繼續往外走。
齊山停車,周子堯立馬下車攔住眾人,詢問劉解放的家在哪里。
他剛說完就看著對面一行人面色古怪,帶著防備問道“你們是誰找解放做甚”
人群中走出一位老太太,她紅著眼問“你找俺家解放有啥事”
周子堯看向她問道“你是劉解放母親”
“對,俺是他娘。”
周子堯立馬回身讓齊山下來,倆人表明身份,又說了早上的情況,卻見對面一群人雖還是擔心,但都像是松了一口氣。
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壯漢用肩膀蹭掉滑到下巴的汗水“還好,不是跑丟就好。”
齊山和周子堯對視一眼,眸中都是疑惑。
他們跟著村民來到了劉解放家中,當看到劉解放房門的三把鎖以及空曠掛滿煤油燈的房間,兩人都沉默下來。
交談中他們才知道劉解放自回家后就得了病,時好時壞,之前精神不好的時候還被騙到外地打了一年多黑工,所以今早他出去賣菜,但現在還沒有回來,村民就擔心出了事,這才急急忙忙準備去市里找人。
齊山詢問起兩次命案期間,劉解放的時間線,最終還是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兩次命案他都在村里,也都有人證,甚至第一場命案發生的時間,村民房子出現問題,他還跟著其他村民一起幫忙,那么多人都在一起,完全沒有作案時間,那自行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劉母聽警方詢問自行車的事情,立馬拍著劉父說“你快說啊你不是說自行車是你買的一手的嗎到底是咋回事解放都被自行車害了。”
劉父蹲在房檐下,手苦惱地上下搓著腦袋,然后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猛地給了自己一巴掌“都怪俺是俺貪了人家的便宜。”
他抬頭望向齊山“警察同志,真的和俺家解放沒關系,車子車子是俺路邊撿的。”
隨后他交代了事情的經過,宋洪案發那天傍晚,天已經漸漸黑了,他從市里往家走,經過城郊那片時,看到一個人從自行車下來,車子被推倒在路邊干涸的溝道里。
那人看了眼車子,轉身就走了,等和大爺錯身經過時,他看到是一位穿著紅裙子的女人,但她頭發很亂地披在臉邊,天太黑他也看不清什么。
“俺看到她把自行車丟了,就想著”大爺愁苦道“俺是真沒想到這自行車是這么一回事,不然俺真不會去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