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語棠原地站著,太陽光打在她的身上卻沒有絲毫的溫暖,只覺得心臟空了一塊,呼呼的漏著風。
她望著草坪上的影子發呆,耳畔謝沉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等徹底聽不見了,才得救似的松了口氣,胸口急促的起伏,連帶著臉色也變得煞白。
怎么會那么巧呢
是誰不好,偏偏就是他。
謝沉的名字,就沒有西城人不知道的,謝氏集團最年輕的掌權者,名下資產無數,深居簡出,高冷禁欲,網上沒有照片,所以哪怕江語棠數次聽過這個名字,卻不知道他長什么樣,要不然她是瘋了,那天晚上會去招惹謝沉。
江語棠咬了咬紅唇,心中一陣懊悔,恨不得回到一個月前把自己從酒吧拖出去。
可現在說什么都遲了。
江語棠回頭看了眼身后,早已空無一人,她攥起手指,指甲在手心掐出一個個小月牙,這一刻,生出了逃離的念頭。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驚的江語棠在初夏時節打個寒顫,翻手一看,是經紀人的電話,她懸著的那口氣松了下,繼而自嘲的想,怎么可能是謝沉,他又不知道她的號碼。
經紀人打電話來說她之前拍的一部小成本古裝網劇要定檔了,讓她明天去公司拍宣傳片。
江語棠雖然在娛樂圈沒什么背景,可這張臉確實帶給她不少便利,進娛樂圈幾年,也拍了幾部戲,混了個臉熟,這部古裝網劇已經被江家壓了大半年,公司也沒再給她安排資源,直到現在她答應聯姻,江家終于松手了。
這個電話讓江語棠冷靜下來,她要是這個時候走了,曲曼肯定大發雷霆,定檔的事又要往后推,而且奶奶還在醫院,面臨著高額的醫藥費。
她已經捉襟見肘,再沒戲拍根本就支撐不起奶奶的醫藥費。
江語棠閉了閉眼,漸漸地冷靜下來,算了,只是一夜情而已,你情我愿,有什么好介意的,剛才謝沉不也沒什么反應,她又有什么好怕的說不定謝沉根本就不記得她了,畢竟他那樣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沒有,怎么會記得一個一夜情對象。
對,謝沉一定不記得她了。
江語棠自我安慰著,但心里還是涌起些煩躁,好不容易放縱一次,居然這么倒霉。
江語棠不想現在回去面對曲曼,干脆在櫻花樹下的秋千架上坐著。
正是春夏之交,謝家花園里百花爭艷,圍墻上爬滿了各色月季,斜對面的魏紫牡丹開著一朵朵花型飽滿的紫紅色花朵,頭頂的櫻花樹開的一簇簇,繁花如錦,樹冠交接處還有一株西府海棠,與櫻花的粉色融雜在一塊,清風拂過,花瓣簌簌而落,絢爛多姿。
一場花雨美的如夢似幻,讓江語棠焦躁的內心不知不覺的安定了下來,如果不是遇到謝沉,她應該會很有心情來欣賞這一幕。
江語棠望著斜斜向下探出的一枝櫻花出了半天的神,又一陣風來,花枝隨風搖曳,視線朦朧間,影影綽綽的出現一道黑色。
十幾米外,謝沉黑眸深沉,淡淡的望著她,對視的瞬間,她仿佛被什么東西鎖定了,后背陡然爬起一股寒意。
江語棠下意識起身就想走,可腳下的步子卻沒邁動,眼睜睜看著謝沉踱步而來,走進了花影里。
江語棠快速整理了情緒,略垂下眼,粉唇翕動,“謝先生。”
謝沉單手插兜,似笑非笑的睇了她一眼,“江小姐生份了,剛才不是喊大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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