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道實則還真有點本領,被許多富豪奉為座上賓,平時誰見了都喊一聲大師的人物,這會都忍不住露出凝重的表情。
“不錯,我們已經查清楚,你身邊養了只小鬼,還用小鬼對莊小先生下了咒,這是喪天良的事,若不及時止損,你恐怕會死于非命”他沉聲喝道,語氣十分嚴厲。
如果可以,老道并不想跟那小鬼對上,對方太過強大,結果只會是兩敗俱傷。
他年紀大了,更希望用言語嚇退這小姑娘。
卻不料聽他這么說,面容溫軟乖甜的少女竟絲毫不怕,似笑非笑道“你能看到我身邊的小鬼嗎”
說著,她還向一旁瞥了一眼,明晃晃表示小鬼就在那里。
這一瞥落在幾人眼中,無異于挑釁。
莊肖宇神色更加陰沉,冷聲道“姜絨,我只是想追求你,何必要這樣趕盡殺絕”
姜絨回視他“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清楚。”
莊肖宇默然不語。
老道說“小姑娘,若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也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姜絨好整以暇看著他“你出手吧,我也想看看,你要怎么給我吃罰酒。”
老道眼底閃過一絲忌憚,他反手從背后抽出一把桃木劍,一手羅盤一手劍,口中開始念念有詞,揮舞著劍做出一番旁人看不懂的姿勢后,他猛地咬舌,沖著桃木劍吐出一口鮮血,血將劍尖上貼著的黃符染紅。
下一刻,那把劍穩穩地指向了山神。
“哇。”姜絨小小驚呼了一聲,轉頭對山神道,“他雖然看不到您,但竟然真的能找到您誒。”
神明袖手而立,瞧著眼前的鬧劇,以及眉眼間滿是激動興奮的小信徒,輕輕搖了搖頭。
“此人承襲自術士一脈,但學藝不精,遠不及他的先人,否則他便不會將劍對著我了。”
祂話音剛一落下,那老道便像是遭受了重重一擊,噗的一聲口中嘔出血來,蒼老的臉瞬間蒼白,滿頭華發變得枯槁,活生生老了十歲。
“怎么、怎么可能”
老道腳步踉蹌,被莊肖宇扶住才站穩,他佝僂著腰,望著姜絨的眼里只余驚駭。
“怎么回事,搞得好像我們才是反派似的”姜絨小聲嘀咕了一句,對驚恐的幾人道,“我真的很佩服你們,都不知道我身邊跟的誰,就來找我麻煩。”
老道嘴唇顫抖,眼神恍惚,“是神、是神對不對”
姜絨沒有回答他,她看向莊肖宇,男生親眼目睹這番變故,似乎徹底被嚇住,在她看過去時下意識后退一步,畏懼道“姜絨,我、我沒想對你怎樣,就是怕你誤入歧途,你別怪我”
姜絨又看那倆保鏢,人高馬大的男人,竟在她的目光中畏縮不前,冷汗淋漓。
“沒意思。”少女咬住奶茶吸管,吸了顆珍珠到嘴里,“大人,我們走吧。”
“好。”祂從幾人身上收回視線,含笑應道。
她抬腳往前走,四人一個都沒敢動,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她走遠。
等到少女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街角,幾人才慢慢有了動作。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莊肖宇戰戰兢兢地問,他看不到神明,也感知不到神明,只是方才有種強烈的恐懼壓在心頭,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存在注視著,只要他有任何妄動,都會立刻死去。
老道推開莊肖宇的手,面若金紙,喘息道“她身邊養的不是小鬼,是、是”
剩下的話,他竟不敢吐出來。
一名保鏢問“是什么”
“是神”
一股微風拂過,隨著老道擲地有聲的話響起,一道清冽的語聲驀然響在幾人耳畔。
“對吾不敬,爾等將受到神的詛咒,余生經受人間千萬苦楚。”
那聲音里飽含著莫大的威能,猶如從天而降的雷霆,直直烙印在幾人心頭。
老道驀然雙膝著地,沖著空無一人的街道跪拜道“求神寬恕,是老道老眼昏花,作孽多端,我以后一定給您立神碑,塑神像,供奉您千年萬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