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果然還是有些輕敵了”
靈山巫咸看著周圍幾乎已經所剩無幾的靈山修士,輕嘆一聲。
她也被劍氣所傷,不管是這個小世界的本體,還是以離魂出竅的形態附身其中的魂魄,都受損嚴重。
“只不過,能斷天樞道君一臂,也不算吃虧。”
她的視線落在趕來的昭昭身上。
靈山巫咸神色平靜,即便她現在也一副重傷倒地,氣息奄奄的模樣,她也并沒有在意她的出現,眉目間笑意淡淡。
“沒用的。”
她對上前扶住謝蘭殊、準備用靈力替他將手臂接回去的昭昭道。
“皮肉的傷可以修復,但魂魄的傷,即便是神農道修士也無能為力,在三千世界中,也唯有這個世界我與他勢均力敵,你們的運氣很不好。”
昭昭的手指攥緊了謝蘭殊的衣襟。
她沒說話,只是默不作聲地專心將他握劍的右手接回去。
雪睫微微顫動,謝蘭殊眼簾輕掀,靜靜看著他眼前的昭昭。
昭昭以為他的第一句話至少會是什么“我沒事”,又或者是什么故意示弱引她心軟的話。
卻沒想到他只是問
“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穿喪服嗎”
昭昭動作一滯。
“我覺得,你應該不會為我流眼淚,所以我退一步,只替我穿一次喪服,可以嗎”
昭昭覺得他是真的在發瘋,捏著他斷臂的動作都用力了幾分。
“你只是斷了一條手臂,死不了的。”
那雙秋水般靜謐的眼卻只是笑。
昭昭不知為何被他這個笑看得有些煩悶,胸口像被什么綿密的東西堵住,翻涌的情緒找不到緣由,找不到出口,只能變成燥意令她坐立難安。
“不是說不會發瘋嗎謝蘭殊,你現在又是在做什么”
“昭昭,我很清醒。”
他偏頭看了一眼靈山巫咸的方向。
“就算我們離開謝府,靈山巫咸為了殺我們,必定會拿謝家人開刀即便不是屬于你的世界,你也不會希望謝家人出事,對吧”
昭昭怔住,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謝蘭殊的口中會說出來的話。
“只不過”
他瞇了瞇眼。
“這的確是個她極有優勢的小世界,即便我斷了一只手,她也還沒死,并且,她還有后手。”
靈山巫咸紅唇微彎。
昭昭忽然生出一個不妙的預感。
“曜靈,你還在等什么”
另一頭。
朝天闕內。
謝蘭殊的身影憑空消失之后,他們一行人翻遍了整個朝天闕,也沒有找到他和昭昭的蹤影。
連暗道后的靈山密室也被他們翻了個遍,除了空無一物的祭臺,什么都沒剩下。
他們別無他法,只能暫且從這里面撤出,以免被趕來的鬼兵圍困在這里面。
卻沒想到待他們出來之后,外面不僅沒有一個守衛,還收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
“什么你說靈山巫女怎么鬼王了”
前來稟報消息的妖族下屬看上去也還處在震撼之中,臉色發白地又重復了一遍。
“靈山巫女,在新婚之夜,吃掉了鬼王。”
準確的說,是吃掉了鬼王的心臟。
魔族以魔族圣子傳承,而鬼族傳承的規矩則是吃掉上任鬼王的心臟。
這既是個象征儀式,象征著強者擊敗弱者,又是實打實的修為傳承,只要吃掉鬼王的心臟,就能夠繼承對方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