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甜甜,讓他不許用手拿。”
這男孩子有時候老母親的話也不聽,就得姐姐教訓才管用。
甜甜“好嘞。”她蹬蹬跑出去教育弟弟了。
林姝把小棉襖帶回來的花兒裝點到其他插花里,野趣就是美麗。
她又把豆蟲放鍋底下燒了,燒熟扒拉出來磕掉灰,一人一半投喂了倆崽兒。
跟嘎吱噴香的,都是脂肪。
秋天是豐收的季節,雖然沒有知了猴吃,但是孩子們依然能找到填嘴兒的食物,植物有黑天天、覆盆子、酸棗、瓜蔞、野生瓜泡兒、野山楂等,昆蟲類就有大豆蟲、大蛹、螞蚱,甚至還有一種瞎闖子。
瞎闖子是土話,學名叫什么林姝不知道,就是長在玉米地里的一種黑色甲蟲,一到晚上就跟瞎子一樣一抓一個準兒。
它也是肉,吃莊稼長大的不臟,所以不少社員晚上去抓,一晚上抓半桶,回來有條件的用點油煎煎,不舍的油就燒燒,吃起來嘎嘣脆。
林姝正在慶幸方荻花和陸大嫂他們沒抓這東西回來吃呢,林愛娣就帶著小可愛們來了。
她給林姝帶了足足一大碗,“妹妹,我們抓了一桶呢,聽大娘說你們家沒空抓,我給你送點來嘗嘗。”
林姝“”
我們不是沒空抓,我們是不吃,我婆婆那是委婉地說法而已。
看著那些黑色的、帶著翅膀的、一條條刺腿的甲蟲,林姝感覺鍋里的魚都不香了呢。
甜甜也不敢吃,盼盼卻是膽兒大的,拿起一顆就丟進嘴里,一嚼,“嘎嘣”,小崽兒瞇著眼睛點點頭,學著大伯的樣子陶醉道“嗯,香”
林愛娣就讓林姝和甜甜也吃。
林姝就給盼盼使眼色。
盼盼“我去和虎子、花花他們吃。”
他抱著大碗拉著甜甜就出去了。
林姝看林愛娣臉上有點淤青,關切道“愛娣姐,你臉磕了”
林愛娣低頭摸了摸,“沒事兒呢。”
林姝看了她一眼,怕是被打了吧,這人也是有意思每次挨打就跑來找她聊天,卻不說事兒。
林愛娣跟她說陸大嫂和林父、林躍這些拖拉機手的事兒,“我們后屯許光茂也開拖拉機呢,他和你家大嫂一組,整天倆人開一輛拖拉機,一起干活兒。”
林姝“我大嫂是拖拉機手,她總不能因為是女的就自己干活兒吧拖拉機手都要配合的。”
林愛娣“是呀,他們好厲害啊,滿工分還給工資呢。”
林姝“很累的,天不亮就去收
莊稼、拉莊稼,回頭地里空了還得去耕地、耙地、播種,都是他們的活兒。”
現在公社只有四臺拖拉機,一個公社十幾個大隊,幾十個生產隊,那么多田地,反正不管是拖拉機還是牲口、壯勞力,基本都是沒日沒夜地干活兒呢。
人和牲口還能歇歇,拖拉機是不歇的。
那拖拉機手就得輪班,晚上也得去干活兒的。
說是賺錢,辛苦也是很辛苦的。
好在拖拉機手多,大嫂都是上白班。
另外為了讓拖拉機手有力氣和精力頂下這三個多月的秋收期,一個月有兩斤油、兩斤肉的補貼。
倆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林愛娣還想呢,今兒你可沒啥好事兒了吧
就在這時候甜甜和盼盼又跑回來,把懷里的大碗放桌上,“娘,我大娘開著大拖拉機回來了,叫你呢”
林姝“叫我干啥”
倆崽兒就催她快去街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