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對小夫妻,鄰居說結婚沒多久就分家,夫妻倆一會兒好得蜜里調油一會兒打破頭,昨晚上大過年又拌嘴吵架,沒做年夜飯男人跑贍養父母的大哥家混年夜飯,女人在家一直哭。
再有一戶男人是酒鬼,平時要上工被支書大隊長等人壓著不敢喝太多。過年沒人管就敞開喝個夠兒,肯定喝得不省人事。
張秀英哭得鼻涕眼淚糊一臉,“殺千刀的賊,別讓我知道是誰,我非得咬死你”
鄧大喇叭讓陸大哥幫忙記錄,他負責問詢,什么時候發現丟的,賊人如何進門的,有沒有破鎖,丟了多少財物等等。
張秀英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家丟多少錢,但是院子里都擠滿看熱鬧的社員,不想也沒轍。
聽見她說丟了228的時候有些社員都驚呆了。
“分口糧的時候讓她出錢,她一個勁兒地哭窮,說自己沒錢呢。”
“好不容易攢這么多錢,不舍的吃喝結果便宜賊了。”
張秀英兒子有些氣憤,他恨那個賊人,也氣娘整天騙他。
天天跟他說家里揭不開鍋,每次交學費都說家里沒錢。
他不能明著埋怨娘就埋怨妹妹,“你咋回事,睡得那么死,家里來賊都不知道”
張秀英女兒委屈得很,她哭得眼睛都腫了,臉上也是被她娘打的巴掌印子。
張秀英被偷了錢心疼得不行,男人為了多賺幾塊錢,大年夜還在廠里值班不回家,結果這死丫頭躲懶不守夜。
她要是別那么早睡,還能被賊偷了
她哭著哭著又開始打罵閨女。
婦女主任王利娟看不下去了,“賊又不是偷你一家,哪能是孩子的錯你總打罵她干啥再說了,大年三十本來就是男人守夜上香換蠟燭,她一個丫頭又”
“我又是上墳又是收拾屋子,我不累啊我就打了個盹兒,怎么就賴我”張秀英兒子突然炸了,他平時上學回家也不怎么干活兒,心虛總覺得人家對他指指點點,他下意識覺得婦女主任指責他沒看好家才被偷的。
張秀英也開始罵王利娟,說她不趕緊抓賊瞎攪和,氣得婦女主
任不管了。
鄧大喇叭又和陸大哥去另外幾家詢問。
陸紹棠已經扛著倆崽兒把幾家看過。
他直接對大隊支書道“是村里人干的。”
支書也懷疑,這太明顯了,外村人不可能摸得這么清楚。
只是他有些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自己治下的村子這么差,他明明那么注重風氣,每天巡邏不許社員們打牌耍錢,怎么還會有人大過年偷東西
這是故意對他示威吧
陸紹棠已經簡單了解過情況,對支書道“村里新來的上門女婿,支書調查過嗎人品如何”
支書“光頭瞅著人還行,雖然來的時間不久,但是干活挺賣力氣的,人也熱情。”
陸紹棠“他來咱村之前是干什么的有沒有案底”
一個年輕男人給帶著三個孩子的二婚婦女入贅,總得有一個理由。
畢竟這是很反常的事情。
不是說年輕男人不能給帶孩子的二婚婦女入贅,而是大部分男人不會,如果會肯定有讓大家信服的理由。
特別稀罕女方,女方特別有錢,女方對其有恩,兩人以前有情,男人特別窮困等等。
支書猶豫一下,“光頭以前風評不大好,脾氣沖和人打架被勞教過兩年,家里也窮娶不起媳婦兒就入贅了。他來咱村這段時間瞅著人倒是挺老實,沒和誰起過沖突,干活兒也賣力。”
光頭剛來的時候支書自然不放心他,特意盯著呢。
秋收的時候光頭一點都不偷懶耍滑,冬天也去生產隊找活兒干,誰家有個需要搭把手兒的活兒他都主動幫忙。
他在村里風評不錯。
支書有點犯難,要是平時好說,這大過年的上半夜全村都串門子下半夜也都回家睡覺,還真不好查誰是賊。
盼盼對陸紹棠耳語幾句,然后就下地拉著甜甜蹬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