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和陸大嫂回家,也沒把看到許詩華的事兒告訴方荻花和陸老爹,免得兩位老人生氣。
過日子就是誰付出真心誰受傷害,當初林躍要是離婚不成功,林父林母就得被孫曉紅變本加厲欺負,所以林母才那么害怕。
現在陸合歡捧著許詩華,那方荻花和陸老爹看著閨女受委屈也只有生氣的份兒。
你要是對許詩華來硬的,陸合歡還心疼呢,在她看來許詩華對她很好啊,不打不罵她,還一直保持著詩人清高出塵的氣質,她愛得很呢。
要是收拾許詩華,八成就得跟陸合歡決裂,這既讓人看陸家笑話,又傷自家人和氣,還給許母拿捏陸合歡的機會。
林姝自然不做這賠本的買賣,沒看陸紹棠對這個妹夫就沒任何意見么。
陸大嫂罵了許詩華一路,臨了總結道“許詩華那樣的也就他小姑當個寶兒,給你大哥提鞋都不配,哼”
林姝就笑,“那肯定,大伯哥最好了,既疼媳婦又能跑訂單賺錢,啥都不含糊。”
陸大嫂有點害羞,“紹棠更好,更疼媳婦更會賺錢。”
倆妯娌又商業互吹起來,最后都有點不好意思就說那是公爹的遺傳好,帶了好頭,然后覺得落下陸二哥也不好又把他夸一通。
兩人有說有笑的都沒看到陸二嫂和宋春芳扛著鋤頭從西邊胡同出來。
陸二嫂聽見她們說自己男人好,具體說什么又沒聽全,下意識就腦補成她們在說“二哥很好,配二嫂白瞎了,她就配不上二哥”之類的,這么一腦補她就血壓飆升。
旁邊宋春芳忍不住煽風點火,一副為她好的樣子,撇嘴道“你們家這二個妯娌呀,就你最老實,和我一樣,我們家老二媳婦兒那真是要多膈應有多膈應,我瞧著還不如趕緊分家呢。”
陸二嫂眉頭緊擰,她一直覺得分家對自己沒好處。
宋春芳“你男人在制香廠呢,這每天發那么多貨,賺那么多錢,給你多少呀”
陸二嫂心道一分也沒有,他說干活兒賺工分,年底看分紅,根本沒有額外錢拿。
“你傻呀,分家以后他們難道就不用你男人制香了到時候不得請他去請他不要多給錢的”宋春芳扭頭看看周圍,沒有別人就道“你把他制香的本事學學,回頭你娘家啥的不都能幫隊里開個廠子”
既然能出去跟她娘家說,宋春芳覺得自己也能學到,回自己娘家幫忙開個廠子。
這陸家幫隊里賺錢,很多社員表面不說,且眼紅著呢。
說是年底給社員們分紅,那只看一車車往外發貨,誰知道能給自家分幾塊錢
分再多肯定不如自己做賺的多。
被宋春芳一通攛掇,陸二嫂心里有點活泛,登時滿腔斗志要回家跟婆婆和林姝撕。
她自以為雄赳赳氣昂昂地沖回家想大干一場,結果一進院子里迎面碰上出來的方荻花。
方荻花很隨意地瞥了她一眼。
陸二嫂就覺得婆婆這一眼仿若一根又尖又細的針,無聲無息扎在自己的氣頭上,然后她就泄氣了。
她假笑道“娘,干啥去啊”
方荻花瞅她一副心虛的樣子,隨口道“有點事兒。”
陸二嫂望著婆婆的背影又懊惱起來,自己為啥心虛為啥害怕他們背著她算計,她還不能撕了
進屋看到林姝笑靨如花的樣子,陸二嫂撇嘴,整天那么恣兒,也不怕把耳朵根子笑豁口。
陸紹棠下午才回來,一起過來的還有東南邊譚木匠大隊的馬車,拉著一下子秫秸、木頭。
林姝讓他先洗手吃飯,又招呼許二柱幾個過來幫忙卸貨。
這時候一個相貌英俊的小伙子上前跟林姝打招呼,“嫂子好,我是小譚,我爹是老譚木匠,平時常來咱村做木匠活兒。”
陸家莊大隊也有自己的木匠,但是手藝跟范木匠、譚木匠這種沒法比。
之前蓋那兩間制香室是大隊找的木匠活兒,方荻花不滿意,但是沒花自己錢和木頭她就沒說話,現在自家蓋她就讓林姝找公社范木匠了。
之所以找范木匠,當然是給丁家面子了。
現在鄉里鄉親基本都是沾親帶故的,范木匠和丁家昌是老連襟。
那說起來譚木匠比范木匠手藝更高一籌。
上午陸紹棠尋思譚木匠大隊肯定有多余的木頭,就去那里收,小譚知道陸家又要蓋房子就趕緊找到他跟前毛遂自薦。